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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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没弄错吧?他抬头望着街灯沉思,韦格会杀他示众吗?这没什么道理。可是韦格主要从事违禁生物制品的交易,人们说只有发狂的人才会做这种交易。

可是琳达说韦格想要他的命,凯斯对黑市交易的最基本看法是,无论买方还是卖方都并不真正需要他。中间人所干的事就是使自己成为必不可少的恶魔。凯斯在夜城的犯罪圈里为自己赢得的并不稳固的地位,完全是用谎言以及一晚上一次的背信弃义垒起来的。现在发觉它的壁垒开始瓦解,他感到极度兴奋。

前一周,他推迟了一种合成腺提取素的转让,以零售方式获取了多于以往的利润。他知道韦格不喜欢这样。韦格是他的主要供货人,已在千叶呆了九年,是为数不多的外国贩于之一。他们一直在设法与夜城之外等级森严的犯罪集团建立起联系。基因物质和荷尔蒙是通过极为复杂的途径源源不断地汇入仁清的。这么。一来,韦格便循迹而上,现在他已与十几个城市保持着稳定的联系。

凯斯发现自己正盯着一家商店的橱窗,这家店专卖些给水手们的发光小玩意儿,有手表、弹簧刀、打火机、袖珍磁带录像机、模拟刺激控制板、链子和飞缥靶。飞缥靶总是令他着迷。那靶上刀尖状的金属星星,有的镀了铬,有的呈黑色,另一些表面则被装点得色彩斑斓,像浮在水面上的油花。还是镀铬的星星吸引了他的眼睛。它们镶嵌在几乎看不见尼龙线靶环的猩红色超鹿皮上,中间贴有龙和太极图,星星上反射出变了形的街头霓虹灯。凯斯突然想到自己正是在这些星星之下航行,自己的命运就写在这廉价的镀铬飞镖靶上。

“朱利,”他对着他的星星说,“该去见朱利了。他会知道的。”朱利叶斯·迪恩有一百三十五岁了,他的新陈代谢因每周使用大量血清和荷尔蒙而变得反常。他抵御衰老的主要方法是每年一次的东京之行,在那里,基因外科医生会重新设置他的DNA,这种做法千叶没有,然后他飞往香港,订做一年的西服和衬衫,他具有无性别的超人耐心,最大的满足似乎是对只有内行才懂的缝纫形式的钟爱,同一种样式的西服,凯斯从没见他穿过两次,尽管他的衣柜里挂满了一丝不苟地重制的上个世纪的服装。他喜欢指定的透镜,并且框上用粉红色人造石英薄片磨成的金黄色细丝,使之形成像维多利亚玩具小屋里的镜子那样的斜面。

他的办公室隐藏在仁清偏僻处的一个仓库里。办公室的…,部分像是在多年前随便用一些欧洲家具装饰了一下,迪恩似乎曾经打算把家安在这地方。凯斯身后的那堵墙边,放着一个积满了灰尘的新阿兹特克书柜。一对球茎状的迪斯尼风格的台灯,非常别扭地放在一张低矮的康定斯基④式样的红色金属咖啡桌上。一只达利钟挂在书柜之间的墙上,那变形的钟面垂到了没铺地毯的水泥地面。全息指针可随钟面弯曲的程度而改变,但这钟从来没显示过正确的时间,屋子里堆满了白色玻璃钢货箱,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姜味。

“你好像很规矩,伙计,”迪恩说,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进来吧。”

“砰”的一声,书柜左边那扇巨大的仿红木门的磁性门闩开了。大写的“朱利叶斯·迪恩进出口公司”字样的不于胶粘在一块塑料上。如果散布在迪恩的代用门厅里的家具使人想到上个世纪末的话,那么他的办公室本身似乎就属于上个世纪初了。

一盏有着深绿色长方形玻璃罩的古铜灯,映照着迪恩那张没有皱纹的淡红色脸孔。灯光下,他盯着凯斯。这位进口商安全地被一张上了漆的巨大金属书桌围了起来。凯斯认为,这东西曾经是用来存放某种文书的,那桌面上杂乱地放着盒带、一卷卷发黄的打印纸和某种机械打字机的零件——迪恩大概压根儿没想过要把它重新装好。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伙计?”迪恩问道,递给凯斯一颗用蓝白相间的花纹纸包着的细长糖果。“尝一颗吧,丁丁嘉和的,最好的。”凯斯没要姜糖,在一把旋转木椅上坐下,一只大拇指顺着黑色牛仔裤的线缝摸下去。“朱利,我听说韦格想杀我?”

“嗯?你从哪儿听来的,可以告诉我吗?”

“大伙儿。”

“大伙儿,”迪恩又吃了一颗姜糖,“什么人?朋友?”

凯斯点点头。

“要弄清谁是你真正的朋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吗?”

“我的确欠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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