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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又转回写灯节的热闹。而笔墨集中于君王的游赏。“天半鳌山”三句,写皇帝坐在御楼上看灯。“鳌山”是元宵灯景的一种,把成千上万的灯彩,堆叠成一座像传说中的巨鳌那样的大山(“天半”形容其高),也叫“山棚”、“彩山”。《东京梦华录》载:“大内前自岁前冬至后,开封府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皇帝就在楼上观看。“凤楼两观”即指宣德楼建筑,那是大内(皇宫)的正门楼。《东京梦华录》“大内”一节云:“大内正门宣德楼列五门,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云之状,莫非雕甍画栋,峻桷层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下列两阙亭相对,悉用朱红杈子。”因此,“凤楼”就是宣德楼,“两观”就是它的东西两“阙亭”。皇帝坐在楼上观看,鳌山上千万盏熠熠发光的彩灯,璀璨辉煌,使他感到十分悦目赏心,故曰“光动凤楼两观”。皇帝是垂下帘子来观灯的,《东京梦华录》又云:“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用黄罗设一彩棚,御龙直执黄盖掌扇,列于帘外。”“东风静、朱帘不卷”句,就是说的这种情况。而有了“东风静”三字,则自然与人事相融洽的境界全出。

“玉辇将归”三句,写皇帝回宫。《东京梦华录》又云:“至三鼓,楼上以小红纱灯球缘索而至半空,都人皆知车驾返内矣。”这时候,楼上乐队高奏管弦,乐声鼎沸,仿佛从云外传来。这就是“玉辇将归,云外闻弦管”的意思。“认得宫花影转”,是说臣僚跟着皇帝回去。《东京梦华录》“驾回仪卫”节说:“驾回则御裹小帽,簪花乘马,前后从驾臣僚,百司仪卫,悉赐花。”蔡絛《铁围山丛谈》卷一也说:“国朝宴集,赐臣僚花有三品:……凡大礼后恭谢,上元节游春,或幸金明池、琼林苑,从臣扈跸而随车驾,有小宴谓之对御(赐群臣宴),凡对御则用滴粉缕金花,极其珍巧矣。”因此皇帝回宫时,臣僚们帽上簪着宫花,在彩灯映照下,花影也就跟着转动了。这样写臣僚跟着归去,是很生动的。此风至南宋犹存。《武林旧事》卷一“恭谢”节:“御筵毕,百官侍卫吏卒等并赐簪花从驾,缕翠滴金,各竞华丽,望之如锦绣。……姜白石有诗云:‘万数簪花满御街,圣人先自景灵回;不知后面花多少,但见红云冉冉来。’”可与此词互证。

这是一首写节序风物的词。这类词比较难写,南宋的张炎已慨叹:“昔人咏节序,不唯不多,付之歌喉者,类是率俗。”(《词源》)这首词也难说有很高的艺术成就,因为它留有苏味道诗和周邦彦词较多的影响痕迹。但它提供了北宋都城汴京的元宵风俗画面,特别是皇帝观灯的画面,可以与史籍相印证,富于认识价值。继承前人处亦能有所变化,描写也比较生动。还应该指出,用此调填词是作者的首创(见《能改斋漫录》),平仄声韵,都很顺溜妥帖,创调之功,不应埋没。(洪柏昭)

西江月

宋江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词作者宋江,是北宋末年著名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元人施耐庵编、明罗贯中续的《水浒传》,便是附会以他为首的一○八个兄弟被逼造反、聚义梁山泊(在今山东阳谷、梁山、郓城间)、杀富济贫、诛戮贪官污吏以替天行道的故事而写成。该词写于起义前夕,词人因受官府迫害,被处以刺字两颊的黥刑后,发配江州(今江西、九江市一带)之时。可说是一首典型的反叛当时封建王朝的词作。

上片自述身世抱负、语句通俗直言不讳。“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是说自己文通经、史,自有经邦济世之才;武晓韬略,知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的应变之术。然而北宋徽宗昏暗不明、贤愚不辨,重用蔡京、童贯等奸佞小人,致使豺狼横行、忠贤被黜、黎民受压。“恰如猛虎卧荒邱,潜伏爪牙忍受”两句采用比喻手法,以猛虎卧于深山荒丘比喻自己之不得志,只能暗中收敛起尖牙利爪忍受屈辱等待着时机到来。反映出踌躇满志的词人不向恶势力低头、敢与命运抗争的叛逆性格。应当注意到以“猛虎”自喻,所抒发的非同寻常之志,虎为百兽之王,可以呼啸生风。所以此处已表达了词人有叱咤风云、改朝换代的志向。

下片写遭受迫害的词人,原本具有的反叛意识便有了进一步的升华。“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两句,记述词人受到官府的酷刑后,又变成了流放犯,被发配到江州(今江西九江市一带)。“刺文双颊”,指古代的黥刑,又叫墨刑,即以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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