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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亩的很不理解,问他道:“丘何为是栖栖者与?”辛弃疾在这里把描述孔子的词儿用到蜂蝶上,是寓有深意的。

以上所写,全未涉及饯别。结尾却突然调换笔锋,写了这样两句:“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即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一系列悬念和疑问。

全词从着意留春写到风吹雨打,留春不住。跟着时节的变换,花残柳老,人亦头白似雪。洋溢于字里行间的似海深愁,分明是“春去”引起的,却偏偏说与“春去”无关,而只是“因离别”;又偏偏在“愁”前着一“闲”字,显得无关紧要。这就不能不引人深思。辛弃疾力主抗金,提出过一整套抗金的战略方针和具体措施,但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他遭到百般打击。淳熙八年(1181)末,自江南西路安抚使任被罢官,闲居带湖(在今江西上饶)达十年之久。这首《满江红》约作于淳熙十六年(1189),此时仍在带湖,虽蒿目时艰,却一筹莫展。他先作《水调歌头》,鼓励郑厚卿有所作为,又深感朝政败坏,权奸误国,金兵侵略日益猖镢,而自己又报国无门,蹉跎白首,收复中原、统一祖国的宏愿如何能够实现!于是在百感丛生之时又写了这首《满江红》,把“春去”与“离别”挽合起来,比兴并用,寄慨遥深,国家的现状与前途,个人的希望与失望,俱见于言外。“闲愁”云云,实际是说此“愁”无人理解,虽“愁”亦是徒然。愤激之情,出以平淡,而内涵愈益深广。他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摸鱼儿》,以“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开头,以“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结尾,正可与此词并读。(霍松林)

满江红

江行,简杨济翁、周显先

辛弃疾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相识。还记得、梦中行遍,江南江北。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緉平生屐。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吴楚地,东南坼。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尘迹。楼观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头先白。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今犹昔。

此词作于淳熙五年(1178),由临安赴湖北途中,以词代简,写给杨济翁和周显先的。杨名炎正,南宋著名词人,著有《西樵语业集》。周生平不详。黄升《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录此词题作《感兴》,恐系选者所加,但此词确是触物兴感的抒怀之作。

本年,辛弃疾三十九岁。由江阴签判使始,至这年由江西安抚使召为大理少卿,出为湖北转运副使。其间,流落吴江,通判建康府,迁司农主薄,出知滁州,辟江东安抚司参议官,迁仓部郎官,出为江西提点刑狱……等等。十六年来,宦迹所至许多地方。近年更调动频繁。他于离豫章(江西南昌)作《鹧鸪天》词云:“聚散匆匆不偶然,二年历遍楚山川。”长江中下游的名山大川,常成为他的行经之地,故开篇即曰:“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还记得、梦中行遍,江南江北。”“怪”,惊异,骇疑。而之所以如此,隐含有时光迅速,不觉间已是旧相识了的感叹意味。思绪扩展开去,“江南江北”,地域显然更辽阔了。江南是南宋偏安之地;江北,大片国土已经沦亡了。与此词先后写作的“舟次扬州和杨济翁、周显先韵”的《水调歌头》,作者发出“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昔日英姿风发,而“今老矣,搔白首”事业无成的感叹。词云“梦中行遍”,正隐含有往事如梦,“宦游吾倦矣”(《霜天晓角·旅兴》)、“功名浑是错”(《菩萨蛮》)意。总之面对溪山过眼,既表现出词人对前此十余年的自我反思,而对山水林泉仍有着美好的记忆。无限感慨涌现心头,不由地径直抒怀:“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緉平生屐”。意谓人生无多,名山胜地,直往拄杖游历,能再消耗几双登山的木屐!“屐”,木屐,木底有齿的鞋子,六朝人登山多用之。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诗:“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此处用《世说新语·雅量篇》:陈留人阮孚(遥集)好屐,自吹火蜡屐,曾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按,量与两、緉通。《说文》:“緉,履两枚也”)。这里并以自嘲、自谑的激愤语收束上片:“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尘劳”,佛教徒谓世俗事物的烦恼。也泛指事务劳累。《无量寿经》上:“散诸尘劳,坏诸欲堑”。范成大《丙午新正书怀》诗十首之八:“东风马耳尘劳后,半夜鸟声睡熟时。又,《淮南子·原道训》:“蘧伯玉年五十,而有四十九年非”。这里只是套用词语,非以春秋卫国贤相蘧伯玉自比。

过片“吴楚地,东南坼”。用杜甫《登岳阳楼》诗:“吴楚东南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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