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部分 (第1/4页)

窗这首词也是寄意琼花,表露故国旧君之思,不仅发泄昔今之慨。

首句即切入本题。“天上飞琼”是把琼花比拟为天界仙子。飞琼即许飞琼,为西王母之侍女(《武帝内传》)。“朱钿宝玦”是写妆饰之华贵,透出人的娇美。“比人间春别”谓仙女也伴随人间春色的衰退而悄然离去。三句从叹惋花事消歇入笔,“人间春别”似隐指人事之惨变,由此见出惜花伤春之意。接着笔毫轻轻一转,折入下一层。“江南江北,曾未见、漫拟梨云梅雪。”这是虚写。“梨云梅雪”固然是十分美丽的容貌,可惜非其本色,琼花比这更美好。从上一层的“朱钿宝玦”至这里的“梨云梅雪”,以描写花容为线索过渡,虽经转接,却意脉连贯,流转自如。琼花之神姿仙态且如此鲜为人见,则其高风亮节更有几人知晓呢!“问谁识、芳心高洁?”这语调深沉的发问,是赏其节操,更是悲其不为人知;是伤花,亦是自伤。“问”字带出诗人的神情,流露出几许悲凉。“淮山春晚”在人心头又增添一重黯淡的影子。在结构上,这一句上承“春别”,下启花事,见周词针缕之密致。“花落花开”,言盛衰无常。玉关人老加重了伤春的愁怀,是从篇首“天上”引来。从上片看,“芳心高洁”是琼花之魂,其衰落之令人叹惜正在于此。

换头另起一意,追想琼花之繁盛时节。此词一本题下有小序云:“后土之花,天下无二本。方其初开,帅臣以金瓶飞骑,进之天上,间亦分致贵邸。……”“金壶”三句正赋此事。“一骑红尘”语出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三首》“一骑红尘妃子笑”诗句。“度”字工炼,写出香气弥漫,渐飘渐远的情景,十分传神。“瑶阙”关合“玉关”诸语。“韶华”三句点出盛时光景。“初乱长安蜂蝶”一句写蜂蝶之欢闹,亦衬出琼花倾城之美。着一“乱”字,活写出一种红火热闹的意境。接下来,一声叹息,又拍至自身。杜郎盖指杜牧,以用其诗意牵连引出,是词人自喻。“想”是料想。“想旧事、花须能说”,视琼花为故国盛世之见证人,寄寓深深的哀感,一篇主意亦由此揭出。这两句一收一顿,反跌出杜叟情怀:“记少年一梦扬州,二十四桥明月。”扬州美景恍若一梦,转瞬逝去,唯有那桥头明月,尚时时记起,不能忘却。这二句从杜牧“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寄扬州韩绰判官》)诗句化出,是以景结情的妙笔。旧时明月,意境恬淡而深远,寄托着诗人的无限情思。全词“一意盘旋,毫无渣滓”(《宋四家词选》),章法严整,语极工畅,是周密咏物词中的妙品。(周笃文、王玉麟)

玉京秋

周密

长安独客,又见西风。素月丹枫,凄然其为秋也。因调夹钟羽一解。

烟水阔。高林弄残照,晚蜩凄切。碧砧度韵,银床飘叶。衣湿桐阴露冷,采凉花、时赋秋雪。叹轻别,一襟幽事,砌蛩能说。客思吟商还怯。怨歌长、琼壶暗缺。翠扇恩疏,红衣香褪,翻成消歇。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楚箫咽,谁寄西楼淡月。

《玉京秋》为周密自度曲,属夹钟羽调,词咏调名本意。共两片,十二仄韵。作此调者甚少,且不属于七宫十二调之内。然音韵谐美,别具声情,值得治词乐者重视。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吴文英《唐多令》),知秋之为秋者,莫若游子羁客。刘禹锡《秋风引》所云:“何处秋风至……孤客最先闻。”亦同此意。玉京,长安,并指首都临安。词人独客杭州,西风又至,心绪黯然,遂琢此词,以写其悒郁之怀。

上片以景起意。“烟水阔”三字,起得高健。将一派水天空阔、苍茫无际的寥廓景象,尽收笔底,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广阔的背景。接下“高林”、“晚蜩”二句,一写目见,一写耳闻。寓情于景,境殊依黯。“弄”字是拟人的笔法,将落日的余晖依偎着树梢缓缓西沉之情态,表现得十分生动。好像是在哀伤白昼的隐没和依恋这逝水的年华似的。物与我,审美的主体与客体,就这样交融在一起了。草窗词工于炼字,即此可见一端了。“蜩”即蝉。寒蝉凄切,哀音似诉,与烟水残阳相映衬,便觉秋意满纸、秋声欲活了。

“碧砧度韵,银床飘叶”,意工句稳,是声色兼胜之笔。砧,指捣衣之石。因其漂没绿水之中,故冠以“碧”字美称之。因物赋形,便觉新而不怪。“度韵”,指有节奏的捣衣声响,荡漾水际,富有韵律的美感。“银床”,白石砌成的井栏。“银”谓石之白,与碧砧相对,用字殊炼,刷色尤为韶伞��

“衣湿桐阴露冷,采凉花,时赋秋雪。”俨然一幅秋宵觅句图画。衣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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