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人家正在享受天伦之乐,一个外人插到中间去,象个啥样子。一家人多一个太多。

郝八是个光棍,知道自己去那里人们欢迎,去那里人家不欢迎。

没处可去,郝八就去了郝九家。

郝九说起来是郝八的兄弟,可不是亲的。听说老先人是一个,后来叔辈兄弟就多了。这年月,大家日子过得艰难,兄弟姐妹走动得少了。这叔辈的兄弟郝八和郝九平时也难得在一起说说话。

郝九也是光棍,他比郝八家艰难得多。富人愁,穷人乐,郝九家里穷得可怜,偏爱找个乐子。因为脾气好,家里就招闲人来。一帮闲人凑在一起,没事干就玩起了推牌九,纳宝的勾当。不过大多数时候,郝九不干,因为他没有钱,赢了他也要拿走,输了没有啥赔人家,所以别人就不让他上。可怜的郝九就整夜整夜地嘴里噙着一根旱烟袋,守在牌场上看人家玩。不管谁赢了他都高兴。有时赢家兴大了,就取出一钱零钱让买了东西大家去吃,郝九也吸溜着鼻子,跟着吃。

郝八到了郝九家,郝九很高兴。难得这个做生意的忙人上自己家来窜门。晚上还有一帮小闲人们在押宝玩。可玩得太少了,输赢都没有多少钱。炕洞前有几个老汉子在说着讲了几十年的古经,没有年轻人喜欢听。郝九就把郝八让到自家的炕上,兄弟俩说起了做生意娶媳妇的闲话。

炕烧得热乎乎的。白天大家烤了一天的火,烧了整整的一天,咋能不热呢?郝八拿出自己从外面买来的一把卷烟,送给郝九后,就问起了郝九家里的日子,说起了自己在外面的艰难,还说起了自己的父亲刚才怎么骂着让他出来转转,不准在家里猫着来。郝九听着哈哈大笑,“老人嘛,就是那样,没事就要找事,他可怜地在家没事做,天天心里想着那一点事情,想不通了,就来找年轻人的事。你管他哩,回来看看,他身体好好的,过两天你就走了,理他干啥哩。”

是呀,跟老人不能认真,认真了老人要是倚老买老地骂你几句打你几下,自己脸上没有面子,还给旁人笑话。老小老小,人老了就成了小孩子,不能跟他们认真。给郝九这么一劝,郝八也想开了。他正想跟郝九说,以后自己不在家,让郝九常过去看看,免得老人病了啥的没人知道。他们郝家可是个大户,那样让人笑话。可是突然间,他发现郝九睡着了。这么热的炕,人一躺上去,身本的温度一高,马上就糊涂。郝八还想着自己在这里坐一会,还得回去给老爹提尿桶去。谁知过了一会儿,郝八自己也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了。

正是郝九的呼呼大睡和郝九家的热炕,让郝八迷糊着睡着了,晚上没有回家,这才躲过了这一难。

这也就是人常说的,一家同屋不同命。郝家父子两人,一人劫中丧生,一人得以逃命,可见父子二人,命运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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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刚亮,郝八醒来时,郝九还在睡着。这个兄弟,一睡着鼾声如雷,还带着口哨的声音。昨晚睡着了,听不到郝九打鼾的声音。可是早上一醒来,郝八给这声音打扰得再也没有睡意了。

他起来先去茅厕撒了尿,然后回来郝九家。炕洞的火早灭了,押宝的人全跑光了。桌上是扔在一边的赌具。地上是烟灰和烟头。

大约是那些耍钱的人耍到半夜冷得受不了跑了。要么就是天明了怕家里人来闹腾,他们全跑光了。

郝八在这些冷的房间里呆不住,就起身回家去。他想着回家去今天再给父亲吹一天的柴去,明天把这柴剁第一碎,老人好烧。人老了住在这深山沟里,最好的是没柴烧。不是缺柴,是老人老不了山了,砍不动掮不动了。

郝八推开门。走进屋里。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太清楚。

突然他的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大清早,郝八刚起来,还没有睡得太醒,眼睛还粘粘乎乎,这么一绊,他低头往地下一看,怎么没有走进房门,走到土地中间了。眼前满是松软的虚土。

郝八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他吓了一跳。他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地上给人挖成了几个大的土坑。镢头扔在旁边。

再往头顶一看。房梁上吊着一个人。

郝八心想,“这不知道是谁昨晚趁他不在家,跑到郝家来找事,吊死在赤家的屋里了。郝八吓坏了。

他知道这样的地方他不能进去。这可是出了人命大案。人命关天,不经官司怕是难以过去。郝八顺着门又退到了门外。

他急忙往甲长任之初的家里跑去。

任之初离郝家还有一里多地,在东面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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