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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纠缠不休的魔光与丹芒没有分出胜负,也没有逃离主人,而是同时回到申忌夷体内,绕在他身上的冰火长龙灰飞烟灭,三镜五铃裂为两半。

兰奇章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甚至没有看清法术从何而来。

申忌夷瞬间飞到兰奇章面前,左手扼住他的咽喉,右手做出施法的准备,“道统与魔种都在加强我的力量,可我不会用这些力量为他们做事,他们也有失算的时候,而你,不过是送死的棋子。”

兰奇章说不出话,可他的心湖清澈见底,照见了一切:申忌夷根本没有逃出道统与魔种的算计,他想破坏止步邦禁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禁制会因此更加牢固,再不会有奇怪的法术逃出来;兰奇章自己也在算计之中,不过算计他的人是左流英和龙魔。

碎丹之术终于要派上用场了,他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施展这一招时会与道统的利益发生冲突。

第七百七十七章巨笔与颜料

申忌夷脑海中浮现诸多往事,他是申家的子孙,天生高人一等,可这没有多大意义,他从小生活在牙山,周围的伙伴差不多全是道门子弟,所谓的高人一等能向谁展示呢?他感受到的只有重重束缚。

身为道门子弟是有代价的,在他们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能感受到父母的殷切目光,那是一种期望,告诉襁褓中的婴儿:你们与众不同,千万不要辜负道统给予的天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要达到道门的标准。

申忌夷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不算奇才,但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每次听说有道门子弟入魔,他都同情这些人的遭遇,然后迅速斩断这种同情。

他自以为是坚定的道统维护者,所以很不喜欢杨清音的种种胡闹之举,但是只要结缘生子对道统有好处,他就绝不会拒绝,甚至有一种崇高的牺牲感:他可以为了道统,毫不犹豫地压下心中对杨清音这种道门败类的厌恶。

他怎么也想不到,杨清音会固执到底,更想不到,她竟然没有受到道统的责罚!

往事消散,申忌夷并非多愁善感之人,他只是需要一点愤慨激发体内的全部力量,“感觉到了吗?兰奇章,止步邦就在附近。”

兰奇章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在心里做最后一次挣扎:是遵循左流英和龙魔的算计立刻施展碎丹之术,还是静静地旁观,看着申忌夷走向道统与魔种安排好的结局?

“止步邦根本就不在海上,不对,它在任何地方,但是能受到法术的召唤,瞧,它被我召唤来了,就在我的身边……”

申忌夷的左手仍然紧紧扼住兰奇章的咽喉。目光却迷离散乱,不知在望向何处,“道魔都想让我加强止步邦的禁制,就在此时此刻,各种念头在我的脑海里起起伏伏,呵呵,他们很着急,可是又来不及派出合适的人选——他们都错了,我曾经心甘情愿做一枚棋子,结果得到了什么?失败与鄙视。我不再做棋子。我要做自己,我要打破止步邦禁制!”

兰奇章有些怜悯地看着面前的疯狂之人,很想指出真相,可他知道一点用处也没有,申忌夷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

每个人、每只妖都自觉不自觉地走在早已安排好的道路上,谁也无力摆脱,因为这也是他们的自愿选择,兰奇章心中顿悟:左流英与龙魔能将他引到这一步,是因为他心中存有碎丹之术的执念。他必须这样做,别人只是替他选择了时间与地点。

兰奇章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大地为布,数只巨笔在地面上涂涂抹抹,都想画出自己的景象。都想阻止其它画笔的动作并覆盖已有的颜色,巨笔所用的颜料就是无数的人类与妖族,其中也有道士,颜色更鲜艳一些。

虽然呼吸困难。他还是笑了一声,根本没必要担心道统的利益,左流英与龙魔是那些巨笔当中较小的两只。画出的景象很快就会被别的巨笔抹去。

他该担心的只有一件事: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碎丹的准备,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功败垂成。

申忌夷误解了这笑声,厉声道:“你以为我破坏不了止步邦禁制吗?非常简单,我要逆行道统与魔种教给我的法术……”

兰奇章闭上眼睛,不想听申忌夷的唠叨,也不想做任何解释,他要让心境之湖彻底平静下来,没有一丝波纹,整座湖面倒映的只有一个念头。

碎丹。

过程出乎意料地容易与顺利,湖中心有一个极小的光点,慢慢地光点扩大,原来那就是内丹,它在不停扩大,速度逐渐加快,以至于湖水的颜色都变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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