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页)

春天虽然迟迟才来,但到底是来了。柳条抽出新芽,山林子里鸟雀渐渐喧哗。在我院子里洒了些种子,不知花开时节会不会有馥郁芬芳。这日为华容添送了封信去边塞,回来时四周静谧无声,宁城已然沉睡。推开半掩的门,发现小捣蛋鬼都不在房中,水墨屏风后面传来哗哗水声。我捂嘴窃笑,悄无声息溜了进去……

热气腾腾中,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上漾着异样的神采。我心中纳闷,明明隐身了,他怎能瞧见我?华容添朝我招手,温煦笑道:“别躲了,我闻见你的香味了。”。

这句话好似一把榔头,在我心上重重砸了一下。我依旧忘不掉从前,那个冷漠的僧人总是得意地说闻见了妖气、总是目露厌弃说我身上有妖气。我渐渐现形,不由自主低喃了句:“你怎么闻得见?”。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华容添倚着木桶,微笑时露出一排皓齿。

我羞得撇开头不看他,却逃不出他的魔爪,打闹时一不留神便被他拽进了木桶,浸得一身湿透。我大声埋怨,他却嬉皮笑脸贴在我耳边说:“逃什么?不是说欲罢不能么?”

“胡扯,我何时说过?”。

“耍赖的小妖精……”他下颌的胡茬扎着我,刺痛却又觉得快慰。我向来招架不住他的手段,不一会便噤声了,徒留喘息……

欢愉过后,我喜欢趴在他结实的背上,用手指描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我时常幻想他曾经驰骋沙场的模样,应当穿着一身闪着寒芒的铁甲,气势雄浑。他能清晰地记得哪道疤是在哪个战场留下的,尽管他看不见后背。如若当初华容添当了皇帝,我就没有现在的幸福吧?如若将来他当了皇帝,我还能像现在这样贪欢吗?未来的不确定令我有些发慌,不由抱紧了他的腰。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绪,沉声道:“于归,抱紧我别放手。”。

他的声音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甜甜笑了,应道:“嗯……我不放,不会放。”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的生活简单极了。时常有过往的商旅驻足,人们似乎也习惯了路人来来去去,我们这群外人的到来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的平静。听院里的占卜师说近日星象大吉,适合发兵。华容添或许正在暗中调动军队,招兵买马……

我和奶娘上街买些杂货,途经正街,见大茶肆里围了许多人,说书人唾沫横飞、慷慨激昂。本来不以为意,可谁叫我耳尖,不经意听见了国师两个字。国师?我不由驻足,转身向旁人打听。一名商贩打量我两眼,问:“姑娘看上去是外地人,不知最近出的大事么?”。

“什么大事?”。

“皇上要处死国师大人。”

我嘴角猛地一抽,失声问:“为何?!”。

“听说他和妖精勾结,放跑了逆贼。好在那位清□长命硬啊,不然谁知道那高僧竟是道貌岸然!”。

我狠狠攥紧了拳头,拨开人群冲进去将说书人拽了下来,尖声喝道:“无凭无据,你怎能胡说?!你不认识国师也不认识清谷,怎知道谁好谁坏?国师可是相国寺第一高僧,皇上喜爱得不得了,你们少在此造谣生事!”。

“哎哟……”说书人啧啧道,“看来这位姑娘很清楚京城的情况?宁城消息闭塞,是不是在这呆久了也迟钝了?姑娘可以上郡府去瞧瞧,告示都贴出来了,皇上要将他处以极刑,活活烧死!”

我顿时僵住了,脑里一片空白,被奶娘拉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直在窃窃私语。“皇上要将他处以极刑,活活烧死!”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我痛苦抱住头,沿着墙根蹲下。脚边的小草在微风中抖动,柔弱无依,忽然觉得罗净就像一棵小草,在风雨中飘摇、没有任何依靠。

清谷没死,看样子必死无疑,竟然还活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失魂落魄闯到华容添书房,一屋子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华容添快步上前轻轻问:“怎么了?有事吗?”我茫然望着他,呆呆说:“罗净要死了。”。

华容添半信半疑:“罗净?你如何得知?”。

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大声道:“罗净就是大国师吧?我昨日在外边看见了官衙发的布告,皇上要烧死他。”。

华容添眉头一收:“当真?”。

“千真万确,已经押入大牢了!”。

我缓缓扫视一圈,最终望着华容添,殷切问:“你们何时出兵?能不能救他?”

他拍拍我的肩,平静道:“战事破费时日,不是朝夕之间可以解决的。”

“那我自己回去救罗净。”我冷冷瞥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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