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下飞机的时候那位好心的男士还馋了她一把,因为她在发抖,几乎站不稳,出了旅客通道她就茫然了,不知该往哪里去,她努力的想那通电话,却记不得内容,她就觉得这肯定是谁跟她开的恶意玩笑,一个恶作剧罢了,她怎么那么傻就认真了呢,她真傻她想,有人迎过来跟她说话,面孔有些熟悉,她木偶一样被那人拉扯着坐进一辆车子里,过了好久她才想起,这人曾经帮她修车,夜总会的老板,可他叫什么她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她的脑子里仍旧是一片空白。

来接她的那人头发凌乱,脸有些苍白,只是面无表情,除了跟她说一句跟我来以外,便紧抿嘴巴不说话,车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司机另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跟她身边的男人一样沉着脸不说话,她费了好大劲才吃力的小声问:“梁齐在哪儿?”

没人回答她,这让她很害怕,她就紧紧的攥着衣角,心里跳得厉害,一会儿身边的男人递给她一盒纸巾,她就失魂落魄的紧紧抱着,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能给她传递支撑她的无限力量,她都不知道她还流着眼泪,也不知道抽出纸巾擦把脸。

男人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医院,她心惊肉跳害怕极了,腿脚都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她见男人走向急救中心,赶紧的跟上去,其实医院里很嘈杂,很多人,可她都能听见她的鞋子摩擦在地板上传来急促的嗒嗒声,胸腔里的那颗心就像要跳出来似的,又急又快的撞击着她的胸壁,让她都无法呼吸,进门的时候被反弹回的玻璃门啪的拍打在腿上,她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后有人扶了她一把,她就死死拽着那人衣袖,大厅里大理石地板反射着冷清的灯光,她愣怔的看着扶着她的那人,那人眼睛里都是血丝,面色被惨白的灯光显得有些狰狞,可她还是认出来,是小钟。

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她记得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里,他都是嬉皮不正经的,可他现在面色那么凝重,她不敢深想,只是随着他进入电梯,一直都没有人说话,气氛那么压抑让人难以容忍,可她都不敢问一句。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她吓了一跳,因为电梯外面挤满了人,几乎没有空闲出来的地方,可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凝重,也没有人随便讲话,那么大的厅堂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却安静的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人群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一条小道,转过两条长廊她才看见“手术室”三个大字,手术室门外有一道玻璃门隔开了长廊,空阔的廊道里只有几个人,她一眼就看见了梁景生,整个人半依半靠在紧挨墙壁的长椅上,也不知怎么一看见他她忽然就很安心,犹如在绝望中看到最后一丝曙光,这个男人有多本事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她知道,所以很安心。

有人替她打开了玻璃门,她就进去,跟外面一样很安静,梁景生微垂着头,眼睛直直的瞪着地面,好像地面有吸引他专注的东西,她只能看到他一侧的面孔,雪白。

廊道里的那几个人本来都靠在墙上,似是没了力气,看见她后又直起身子,有人跟她点头,却只是不说话,她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欲坠像个木偶,也像受到重创的小动物,没了一丝挣扎的力气,脚下虚浮,还是走近梁景生,她连嗓音都已嘶哑:“梁齐呢?他在哪儿?”

很久了梁景生才抬起头,樱木子的一颗心霎时沉入深渊,梁景生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里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却满是空洞,看着她就像是不认识她,又像是反应迟钝没能明白她问的什么,有人过来扯她胳膊,似乎是要把她弄走,突然间她就很生气,几乎是愤怒的甩开那只讨厌的手,提高音量又问一遍:“梁齐呢?他在哪儿?”

梁景生似乎是不愿意搭理她,又垂下头,无法遏制的恐惧连带恼怒齐齐涌上来,她疯了一样扑上前,紧紧抓住梁景生的胳膊,死命摇晃,几乎是咬牙切齿:“回答我!梁齐在哪儿!”身后赶紧有人上来拉开她,把她拖走,挣扎间有东西掉下来,被她一脚踏扁了,却原来是被她一直紧紧抱着的那盒纸抽,不知道谁跟她说,梁齐在手术室还在抢救,一定会没事的,她才渐渐安静下来,可眼泪止不住噗噗往下掉,她看着那些围着她的人,一张张都是生面孔,她都不认识,她又心慌又害怕,最熟悉的那个男孩子都不在身边,可怜兮兮的问:“怎么回事啊到底,他怎么会被抢救,他怎么了?”

没人能回答她,连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一处烂尾楼的乱石堆里发现了他,报了警,又通知他们,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除了等,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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