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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继开越吹越认真。台上的夏沿香一听到他的箫声,便敛容端坐,目不转睛望向他。等他奏到“二弄穿云”时,箫音愈发浑雅有力、绵绵不绝。夏沿香不禁展颜一笑,玉腕轻轻搭上琴弦,樱唇半启,便似要赞出一个“好”字。

台下本有无数人关注夏沿香,见她如此反应,立时戚戚低语道:“要合奏了!”

“可这才第一个人啊?!”

“人家吹得好啊!没看到夏姑娘笑了吗!”

议论声渐高,终于传到鲁继开耳中。他本半阖双目,正用心吹奏,听了几句,终是按捺不住,悄悄睁眼,向台上一望,正对上佳人目光。

鲁继开浑身一颤,凤箫声立时打了个咽,他心慌意乱,再想控制已来不及,曲调嗖地拐到了天边。

夏沿香“啊呀”了一声,众人亦一起轰然“噢呀”。段崎非耳听穆青露连声说“可惜,可惜”,再见鲁继开已面青唇白,颓然坐倒,方脸少年赶紧上前拥住他肩,安慰不已。一时厅中啧啧声不绝,都只道这鲁继开定力不够,未能坚持到与佳人琴箫合鸣。

鲁继开将凤箫往箱中一搁,双掌捂面,竟怎么也不肯抬头。段崎非见了此景,大是同情,叹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遭到这般打击,但愿能挺过去。”

穆静微轻轻摇头:“吹奏时便应一心一意,他如此轻易便能被人干扰心神,正需多加警醒。”

正议论间,突听台上夏沿香柔柔雅雅的声音传来:“《玉海》中曾说:‘凤鸣,箫之声容也。箫自秦,礼崩乐坏,鲜有擅者。汉马融赋《长笛》,晋桓伊作《梅花三弄》,传箫之一脉。’今日听鲁公子吹奏凤箫,竟使我隐约窥得东晋名士风采。可惜鲁公子方才心神摇动,此曲未竟,令我抱憾不已。不知鲁公子他朝待心绪平息后,能否复临此处,再将它奏完呢?”

鲁继开本埋首掌间,忧闷欲死。陡听此言,周身震动,缓缓抬起脸来,见夏沿香毫无讥讽苛责之意,反而目光温和,大有宽慰勉励之色。他怔怔看着夏沿香,目中忽淌下两行泪来,那泪曲曲折折盘过满脸痘坑,宛如滔滔黄河水九转十八弯。

夏沿香却微笑注视,等他回答。厅中其他人见她如此,倒也不敢出声嘲笑,一时寂静无比。鲁继开呆呆凝视她半晌,突地伸袖拭去泪水,大声道:“多谢夏姑娘鼓励,我鲁继开定必收敛心神,勤习苦练,他日必将持箫重来!”

夏尚香正容道:“好!”鲁继开站起身,抱起木箱,向方脸少年道:“兄弟,我们走!夏姑娘,后会有期!”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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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香盈路(二)

满厅宾客又惊又赞,话语纷纷。段崎非佩服地道:“他虽其貌不扬,却是一条汉子。”

晏采笑道:“他能来此处,想必家世也不凡。要是再英俊些,再镇定些,说不定便成了一段佳话啦。”

金桂子出神地道:“这便是所谓人不可貌相。”

穆青露望望鲁继开消失的方向,又瞧瞧舞台,赞道:“他为佳人倾倒分神,纵然失误也情有可原。我若是夏姑娘,也断不会取笑他。”

穆静微看看她,目光中似也带了一丝慈爱:“你们小姑娘家,总是容易被感动。”他沉吟一下,又道:“不过夏姑娘的应对态度很好,否则那鲁继开只怕几年内都不敢再摸箫了。”

正称赞间,隔壁桌“骑鲸公子”莫占秋已昂然立起,向台上抱拳一揖,朗声道:“南海莫占秋,习笛多年,今日特为夏姑娘献一曲,请夏姑娘笑纳。”说罢,也不待夏沿香回答,径自从怀中摸出一支镶金嵌玉亮灿灿的长笛,将目一阖,摇头晃脑吹奏起来。

他凝神而吹,浑不管周遭环境。笛声高亢扬厉,也不似先前《梅花引》,反显另一番开阔气象。段崎非听着听着,脑中渐渐呈现出一副艳阳炎炎、碧海泛波的景色来。他忍不住问穆青露:“青露,这曲调陌生得很,是甚么曲子?”

穆青露道:“我也没听过。恐怕是他自创的新调。”

段崎非道“原来如此”,继续侧耳倾听。莫占秋又吹奏了几句,突然双眼一睁,目光灼灼,直逼台上夏沿香。

夏沿香正自倾听,被他陡的一盯,吓了一跳,连香肩都抖了抖。莫占秋忽地离了席位,脚下轻飘飘绕过各桌,边吹笛边向舞台行去,满场视线都跟着他转了又转。只见他来到台前,身形一晃,飘然而上,立于琴桌边。

莫占秋抖擞精神,迎视夏沿香目光,又向佳人逼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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