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规定,做师傅的不能近女色,不能吃肉,更不能喝酒。听说,有一次夜半三更的时候,红旗老太太忽然接到她师傅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痛哭流涕地诉说着想女人的奶奶又摸不到的苦,倒也是,眼看着自己的徒弟们玩着一个又一个的如花似玉的男人女人们,吃着一顿又一顿的美味佳肴,喝着一杯又一杯的良辰美酒,大师傅也是肉体人身啊!能受得了吗!

教规可以破,但这一切还需要钱,红旗老太太对美仁、对朋友们都可马虎,可对她师傅一点也不含糊,没说的,一下子拿出十万两银子打发了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着师傅去折腾。真不真,假不假,香还得继续烧,师傅还得继续拜,红旗老太太吃一个人的手指头的时候,就点一支香,吃一个人的手臂的时候就点两支香,依此类推。因为师傅告诉过红旗老太太,做了坏事没关系,只要烧烧香,拜拜师傅就没事了。金都人都很迷信,所以大多都不敢得罪她。但最近听说这大师傅在一家小饭馆做嫖客的时候被金都的治安人员给逮住了,并且被关了起来。这事可就闹大了,因为一查金都百分之八十的嫖客都是练她大师傅那个教的,咱们金都法律有规定,嫖娼犯法。大师傅被关了,红旗老太太也少出来喝酒闹事了。

阿车和阿贵不同,阿车最自豪的事不是和红旗老太太干上了,而是红旗老太太请他喝过一次酒。阿车可瞧不起那些没有社会地位的人了,凡是在金都的报纸、电视台露过脸的人,就算名字印在擦屁股的卫生纸上,只要阿车碰见过一次,这一辈他就会逢人便说,是他人生一大乐事。还有个秘密,阿车常以自己是黄皮肤黑眼睛为耻,阿车最擅长的就是做一个出色的专业汉奸,他常活跃在金都洋人们开的各种大小私人party上。在金都,有一群这样的洋人们,富有、有闲、好客、特别是好那些蓬头垢面、穿破衣服自称是艺术家们的客。尽管这些洋人们的职业有的是企业家、有的是记者、有的还是社会上地位显赫的重要人物,但让不知情的人来看都还以为他们是以开party为生的,因为一年365天至少他们有300天是在开party,而我们的阿车就是他们想邀请的那些艺术家客人们之一。阿车可是名符其实以参加party为生的人,有吃有喝,甚至有时候还有女人睡,何乐而不为呢!十年不变,以至于哪位东家的红葡萄酒酒杯是什么颜色,什么型状,女东家放在卫生间的口红有几管,是什么牌子,问咱们阿车的话,他都会一清二楚。

其实,金都人都想揍阿车,连七岁的小孩也想给阿车的脸上吐口水。阿车结过一次婚,老婆玛丽亚当然是个洋人,一个心眼极好的傻女人。阿车从不工作,以靠女人养着为生。稀疏的淡黑头发油腻腻的用一根橡皮筋捆着,从后面看活像一根烂尾巴,两只细长的眼睛白多黑少,并且白中偏黄,灰扑扑的眼神让人易生出可怜之情来,但再仔细看一次,这人可怜的眼神中有时会透出几分凶光,如有可能,你落在他手中的话,他肯定会干掉你。当然你落在他手中的机率大概只有一亿分之一,比如说他以前的老婆就是这一亿分之一。玛丽亚小二见过,屁股有北方贴饼子的锅那么大,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裙,所以你从来也看不见她的屁股缝,她能让阿车这样的人给干上,不是傻子,就是呆子。听说,阿车还常常打她,因为她在金都失业了,阿车断了生活来源。

有一次,小二问玛丽亚,干嘛还呆在金都不走,回自己的老家算了。玛丽亚充满深情地对小二说,我离不开金都,更离不开金都的艺术家。我喜欢看见披头散发、面黄肌瘦的金都诗人们,冬天在四面漏风的平房里,围着火炉高谈阔论关于艺术的话题,尽管有些我还听不懂。我喜欢在一个party上认识被金都警察抓过的裸体行为艺术家,尽管第二天他像不认识我一样离开了我的家。我喜欢在任何场所,特别是在有关艺术的party上,金都艺术家们会时不时用弊脚的英语对我们蓝眼睛白皮肤的女人问寒问暖,而根本不管身边其它金都的女孩们,尽管那些女人比我更漂亮、比我更了解他们的艺术或者语言。我爱他们,我已经习惯被人关心,我回我的家乡去,家乡人只看我是一个去过金都、会讲点奇怪的金都话的大胖子,没有人想操我,没有人想陪我吃饭,然后还带我去看什么地下话剧或地下摇滚的演出,更没有人想娶我,哪有画家、诗人的聚会,哪有音乐家、话剧家的演出,我门儿都摸不到,更何况认识他们。金都有的是陪我的人,男的女的,不管是假的还是真的,他们永远在我面前都耐心百倍,我不怕他们为了我的那个护照或者飞机票跟我在一起,因为我自己觉得快乐,我要死在金都,挨点打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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