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部分 (第1/4页)

当然,这只是穷极无聊的臆想罢了。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片区域里的。应该就只有那些土人,但在无数次规模不一的争夺战后,对方已经不需要再选择如此被动的登场方式。

爬过了林带范围,满是蝇蛆的尸骸之地终于出现在眼前。霍东海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躺在腐肉白骨当中的同乡钱麻子,后者昨天要过来这边之前,还跟他说了会话。大笑着聊起过往,现在却仿佛最任劳任怨的供给者,在那里随便虫蚁在身上穿梭爬行撕咬啃噬,也绝不叫上半声痛。

从近百名最优秀的罪民兵士当中爬过,视觉到嗅觉乃至身体触碰到的许多地方,如同在经历一场最狰狞清晰的梦魇。他们每个人到达这里的时间不同,身体保留下来的完整程度就不同,早些的那批都已经只剩骨架了,而钱麻子还仅仅只被啃掉了半张脸而已。霍东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遏止住呕吐**,那些厚浊粘稠尸液已经浸透了他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无数尖针在往体内扎,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绝对想象不出世上竟然也会存在如此可怖的气味,光是闻一闻就足以让人发疯。

丛林永远都是公平的,弱肉强食生死交替,霍东海并不想也躺在这里。所以他的动作更小心,那些近乎实质的腐臭也渐渐淡离了意识。整个背部的污泥和秽物都是为了穿越这一片死地而涂抹的。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至少他活着看到了那个水潭。

行军水壶就绑在左前臂上,被泥抹得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霍东海用尽可能小心的动作取下它,平着浸入浑浊水面保持半个壶嘴入水才不会有气泡出来,角度控制得好连声音都不会有。这一点活着回去的人早就说过无数次。

终于灌满水,掉头爬上来路,用了同样漫长的时间回到林带后,精神上的突然放松甚至让霍东海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困惑感,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容易了。一切都不是真的。

被毁的林带占地并不广,霍东海没丢下应有的谨慎,到达接应地点仍旧匍匐了十几米远,才选择在一棵足够遮掩住全身的大树后站起身来,迅速脱下衣裤,赤条条地拍打起蚂蝗。这些贪婪生物中的一条,已经将滑腻的身体钻入了他的肛门,没法拍,他就只能用手指去扯。忍耐已久的狂躁和痛苦,此刻全都喷发般地释放出来,皮肤上密密麻麻蹿起鸡皮疙瘩的同时,他弯下腰开始呕吐,空荡荡的胃里却只涌出了一些酸液,漫过嘴唇冲出鼻腔,牵着丝往下掉。

几个罪民从远处的藏身地走出,往他这边来,突如其来的一声空气爆响让他们全都停下了脚步,趴倒在林地间。

霍东海迷惘地看了看同袍,又看了看自己缺掉半边的右膝盖骨,一下子跪倒,拾起地上的行军水壶想向他们扔过去,扬起的手臂却在半空中打了弯,将水壶结结实实地砸了脚面上飞来的第二支羽箭像是长了眼,他的手腕被打断。

是的,打断。

对方没有用上那些瞬间致命的毒箭,而是选择了一种奇特的爆破箭头,以罪民的**强横度,也经不起直接轰击。

霍东海被激起了凶性和斗志,用反手去摸水壶这一次异声连响,他的左手手腕和另一条腿先后中箭,整个人再难支撑,趴在了地上。

一名同袍试图借着树木的掩护,冲过来救人,但很快就被直接射爆头颅,僵硬地栽倒下去。剩下的罪民全都不敢动作,只是拼命四处张望,盲目地举着武器。

潜伏在未知处的弓手似乎并不急于结束战斗,而是在沉默观望着,像盘踞在丝网中的蜘蛛,等待猎物在挣扎中一点点被裹得更紧。

没有人出声,就连浑身是血的霍东海也自始至终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呻吟他已经明白过来,能够活着打到水,并回到接应地点,不是因为被上天眷顾了,而是敌人觉得那壶水得用更大的代价来换,他们甚至因此而改变了伏击位置。

长时间的僵持显然不是敌方想要的,又一支羽箭随后撕开霍东海的腰部,掀飞了半截碎裂的肋骨和皮肉,尽管他依旧死扛着不出声,但其他罪民却已经按捺不住,怪叫着冲上,刹那间羽箭破空声就变得密集起来,而霍东海也如同一道再无价值的诱饵,等到了直奔后脑的最后一支箭矢。

绕水设伏,围伤打援如此这般的杀戮戏码,近期每一天都在上演着,只因为最近绿魂森林所在的东部位面,滴水未降。

沾满血迹的行军水壶最终被送到军团长罗烈面前时,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挥手让人拿下去。老天就连一丝雨云都欠奉,许多伤员在啃过植物干茎、嚼过草皮树叶,想过任何能想的办法之后,现在连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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