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叫道:

“高福,让玉娘进来。”

高福一松手,玉娘趁势就闯进宴会堂,望着高拱喊了一声“老爷”,顿时珠泪滚滚,跪倒在地。

这突遇的情景让张居正大吃一惊。他定睛细看跪在酒席前的这位年轻女子,只见她天生丽质,面容娇美,虽然泪痕满面污损了淡妆,倒更能引发别人的怜香惜玉之心。

“元老,这女子是?”张居正问了句半截子话。

高拱心中也甚为诧异。自那夜让高福把玉娘送走之后,他的内心中也不再记得起她。可是没想到玉娘竟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玉娘,你怎么来了?”高拱问。

玉娘哽咽着回答:“昨夜里奴家听说了老爷事情,便要到府上拜望,怎奈兵爷们拦着不让奴家进去。今天一大早奴家又去了,说老爷已动身回河南老家,奴家也就雇了一辆骡车随后追来。”

玉娘哀哀戚戚,让高拱大受感动。冰刀霜剑的世界,难得有如此多情的女子。他起身离席上前把玉娘扶起,让她坐到酒席上来,指着张居正对她说:“玉娘,这位是张先生。”

玉娘起身道了个万福,又含羞地问:“老爷,这是哪个张先生?”

“张居正先生。”高拱回答。

“张居正?”玉娘顿时两颊飞红,杏眼圆睁,愤愤然问高拱,“老爷,不就是他抢了你的首辅之位么?”

“女孩儿家懂得什么!”高拱明是申斥暗是高兴地说道,接着对张居正说,“这个女孩儿叫玉娘,有人把她介绍给老夫,让她照应老夫的起居生活,老夫自忖消受不了这等艳福,故狠心把她送进了寺庙。”

“您这是暴殄天物啊!”张居正本想对高拱调侃一句,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凭心而论,在同僚官友的私家堂会上,京城的名姝丽女,张居正也见得不少。但像眼前这位玉娘如此温婉脱俗招人怜爱的,又极为少见。虽然玉娘对他的态度并不友好,他也并不计较。看到玉娘对高拱一往情深,他内心中不免对高拱大生醋意:这老家伙,表面上一板正经,没想到却金屋藏娇,还诳我说要送到寺庙中去。

刚才还像斗鸡样的两个男人,因为玉娘的来到,一下子都变得和蔼可亲了。高拱大约也猜得出张居正此刻的心境,笑着问道:“叔大,看你不言不语,好像不信老夫刚才所言?”

“正是,”张居正也不掩饰,爽然答道,“玉娘也算是一个奇女子,元老南归,迢迢千里之途,有玉娘陪伴,也不寂寞了。”

“奴家赶来,就是要陪老爷回家。”玉娘暂掩悲戚,趁机插话说道。

“好,好。”张居正贪看了玉娘几眼,羡慕地说,“有风华绝代的美人陪侍,江山可弃也。来,元老,为你的艳遇,我俩再浮一大白。”

“是啊,我有美人,你有江山,咱俩扯平了。”高拱掀髯大笑,但细心人听得出来,这笑声很勉强。两人碰杯后,高拱对玉娘说,“你的家伙带来没有?”

“什么家伙?”玉娘红着脸问。

“唱曲儿用的。”

“啊,老爷说的是琵琶。带来了,在马车上。”

“高福,去骡车上把玉娘的琵琶取来。”高拱朝门外喊了一句,高福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就取了琵琶过来,高拱又说,“玉娘,今日的情景,也算是长亭送别,你且为咱们唱上一曲。”

“奴家理会。”

玉娘答过,便把坐着的凳儿挪开了些,敛眉凝神片刻,只见她把纤纤玉指往那四根丝弦上一拨,��琮琮的乐声顿时流出,和着那撩人情思的丝弦之声,玉娘开口唱道:

夏草繁茂春花已零落,

蝉鸣在树日影儿堕。

两位相公堂上坐,

听奴家唱一曲木兰歌:

玉娘先唱了这几句导扳,声音不疾不徐,却先已有了三分凄怆,两分萧瑟。张居正心下一沉,再不当是逢场作戏,而是认真听她弹唱下来:

世上事一半儿荒唐一半儿险恶,

皇城中尔虞我诈,

衙门内铁马金戈。

羽扇纶巾,说是些大儒大雅,

却为何我揪着你,你撕着我,

制陷阱、使绊子,

一个比一个更利索。

呜呼!今日里拳头上跑马抖威风,

到明日败走麦城,

只落得形影相吊英雄泪滂沱。

只可叹,荣辱兴衰转瞬间。

天涯孤旅,古道悲风。

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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