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快走吧,司令官,他们住在贵阳,怎么能体恤到我们的处境呢!”

李参谋说着,就搀上吴奇伟一路小跑上了汽车,向着乌江渡口急驰而去。

当他们来到距乌江渡十五里的刀靶水时,撤退的部队与伙食担子搅在一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时,在部队后尾突然响起了枪声,原来衔尾而来的红军已经追上来了。部队顿时炸了营,人人夺路而逃,互相践踏,已经无法掌握。吴奇伟的汽车这时又正巧抛了锚,他只好下了汽车,由卫士们搀着在人丛里抢路逃命。几十个卫士一边走,一边喝骂着:“闪开!闪开!你不知道这里有司令官吗?”但这些喝骂全无济于事,因为不是司令官不值钱,而是一切词汇在这乱嚷嚷的逃命声中都无法分辨。

吴奇伟那高大、结实的身子也有点要瘫软下来。不知怎地他老是想起在江西苏区五十九师被歼的可怕的一幕。那时几个红军的青年战士嗷嗷叫着在后面追他,几乎使他当了战俘。他越想这幅情景,就越是难以举步。幸亏几个卫士臂力过人,紧紧地挟着他,才勉强来到乌江渡口。那里有一条长长的浮桥搭在江面上,正是他们来时搭设的。只要过了这座桥,便一切都会变得安全。刚才拼出老命寻求的不就是这个目标吗?可是,当吴奇伟面临滚滚的江水,看到这条到达安全之路的浮桥时,却颓然坐在地上哭起来了。弄得卫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李参谋走了上来,忙问:“司令官,你怎么不走了哇?”

“唉,我就死在这里吧!”他低头拭着眼泪。

百伶百俐的李参谋略一沉吟就立刻明白:薛岳刚才的命令,明明说的是不准过江,而作为指挥这支部队的司令官,怎么能首先地跑过去呢!这正是将军不能解脱的难处。李参谋想到这里,立刻沉下脸,对卫士们骂道:“混蛋!你们愣什么,还不马上把司令官搀过江去!”

卫士得了命令,由两个彪形大汉,紧紧夹着吴奇伟的两条膀臂跨上浮桥,吴奇伟略示抗拒,便很顺利地到达了乌江南岸。

南岸,是一面比较陡的山坡。吴奇伟一行人向山坡上攀登着,爬到半山,刚坐下来想喘息一下,只听江北岸枪声大作,红军已经到了对面山顶,又是打枪,又是喊话。山下渡口处麇集的残兵败将,象蜂巢里的蜂群,乱哄哄地一齐向浮桥涌去,为了争先抢渡,人喊马嘶,乱成一团。这时,护桥的军官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请示说:“怎么办哪!司令官,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吴奇伟冷峻地问。

“桥,怎么办?”

吴奇伟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股怒气,骂道:“混蛋!什么都要请示,难道你要我们作俘虏吗?”

不久,江面上突然发出一片震天撼地的、撕裂人心的惨叫,浮桥断了,人们带着哭叫声、骂声纷纷落入水中,长长的浮桥摆脱了重负,轻松地顺着激流斜到一边去了。尽管那哭叫声和骂声是如此震人心魄,但为时不久便为乌江的浪涛声所代替,恢复了平静。留在乌江彼岸的一千多官兵,正在纷纷举枪投降,选择了另外的命运。

吴奇伟实在不愿看这种场面,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

乌江的浪涛声,红军的军号声,江西、福建一带欢快的山歌声,他都没有听见;只是在想,昨天出发时就有不祥的预感,今天应验了,果然又一次跳进了陷阱……

(二十四)

春光融融的遵义城。

这天天气又特别好。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既是黔军白师长又是红军总部的后院。在那棵老槐树下,刘英让理发员烧了满满一壶热水,守在那里,随后到屋子里来找毛泽东。

“怎么样,你那头发可不能不理了吧!”她笑嘻嘻地说。

毛泽东把电报推到一边,抓了抓他那实在长得不象样的头发,笑着说:“刘英,你抓得倒很紧哪!”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在扎西说,不打胜仗你就不理了,现在消灭了敌人几个师,这该实现诺言了吧!”

“好,好,听你指挥!”

毛泽东收起电报,随着刘英来到后院,坐在一张木椅上。从江西来的理发员,一边给他围上白罩衫,一边笑嘻嘻地说:“毛主席,要是都象你这样,我们这当理发员的就失业了,我该要求下连队了。”

“不会,不会,”毛泽东笑着说,“我一年理上六七次,别人理上二十多次,一平均还是差不多的。”

理发员哈哈一笑,就拿起推子理起来。

毛泽东望着刘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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