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朱信源从爷爷手上分开以来,三代单传,人丁不旺。把新建的前厅后堂楼分给儿子,老两口贪图清闲,仍在老屋里起居。他们早上安排小两口回红时再三叮嘱:早去早回。眼下朱旺和脚夫已到家。可现在红日落山、夜色渐浓,日上溶化的冰雪又冻成硬绷绷的冰花,再看冬云西移,北风再起,寒潮又侵,小两口还没有回归的迹象,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通过这次回红,调包一事败露,那姜家岂肯罢休?少不得兴师问罪,儿媳召回,朱家名声不但不保,还面临断代的危险。所以两位老人不顾风寒,在门口雪地里翘首张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回来了,谢天谢地,我们总算过了这一坎!”朱信源高兴得似乎要跳起来。见媳妇后面跟着一位翩翩的少年,那必定大舅无疑。心里感到莫大的欣慰:“到底亲家有海涵,不记前嫌,还有大舅陪送。”

朱旺陪同轿夫脚头用完饭,付了工钱轿租,也出了堂前,大伯问他:“那朱兴怎么没同你们一道回来?”

“那不是?”他年轻眼尖,指出远处那游移的小黑点说:“堂兄虽然生得不起眼,可到了要紧关头,沉着应变,具有大将风度。阴阳街人都很小家子气的,看新女婿像看耍猴,挤上门坎的何止几百,说堂兄不见得上次相亲的程鸿有相貌,都起哄了,那老岳母更是呼天抢地闹哇,酒席陪客都跑了,可堂兄还正襟危坐,照样吃喝,不为所动,还传话下去,即使坐等三天三夜也要等新娘一道回府,可不,这不是硬生生地把新娘撬回来了。”

信源听了忍俊不禁:“你别在我面前给他贴金。他那细肠小肚的,为父的还不清楚能刮出多大油水?媳妇能回来归根结蒂还是姜家识大体!顾大局。他有能耐,也不会做出有负祖德的事咧!那位叫什么景芳的大姨还要告官哩。说我们偷梁换柱。诈骗婚姻,这难道不是事实么?臭小子死皮懒脸的要挟,能撬回景花么?”

“可他……”

“好啦,贵客都到达门口了,接客要紧!”他们挂上笑脸,接过礼担,何碧华欣喜欲狂,噙着泪花携住贵客的双手:“咦,大舅好俊的身架,叫——”

“妈,他叫景连,是我的五哥!”景花有了高大的兄长在身边,心里踏实,十分自豪。还甜甜地叫了声一妈。

何碧华头一次听到儿媳亲亲热热的叫声。心里很受用:“媳妇儿哎,你们一路辛苦了,大舅又是初次上门快些请上坐喝茶……”

晚上朱家老屋灯火通明,备了丰盛筵席,并请了朱鼎臣、朱鹤等有声望的头面人物作陪。酒至三巡,菜上十道,开始猜拳。朱鼎臣以地主身份打了个通关。景连因与他并列为主席,从左至右轮值,最后才能做东。可席上起哄:“看新娘 先看大舅,大舅英俊,新娘才会漂亮。如今大舅如此丰韵,怪不得新娘如此鲜亮。该选为席上状元,鼎臣大叔已尽地主之礼,这轮拳东非大舅莫属。”

景连生性豪放,见推不过,就拿起满满一大碗酒:“各位美意我心领了,只因妹妹初嫁,且年轻无知,将来万一有得罪村坊邻里之处,还承蒙多加担待,我先奉敬亲家高堂和诸位一碗酒!”说罢,一饮而尽,亮过碗底:“既受惠存,恭敬不如从命,还得从族长开始。”

据传,树丛沿开山老祖原是元末义军陈友凉麾下将军。故猜拳又叫打关,每位对手都算一关,轮换一圈就叫打了一个通关。大家且看大舅的拳风,朱旺自荐做仲裁。把牛眼杯斟得满满地。鼎臣大叔见他气概不凡,赞口不绝,欣然应命。景连向仲裁官一抱拳,又向鼎臣族长一抱拳,双方就先后亮嗓出拳:“全福寿来福寿全来!”“元宝一对,三元及第来!”“四季发财,五子登科来!”“六六顺风,七巧渡来!”“八仙过海!九寿图来!”“十全大发!十全十美来!”两人划过十道彩头拳。景连赢六输四,顺利地闯过头道大关即山海关。但开局未过七还算输家,饮了杯罚酒。接着先后打开了瞿塘关、陈塘关、铁灵关、仙霞关、玉门关、天门关、伍昭关,嘉峪关。朱旺本算岭南关“总兵”,因执判免攻;朱鹤原算霓红关“守将”,因年迈“告老还乡”算是“弃关”,如此,大舅算是十打九胜输了一局,那纯是与面子有关。全堂喝彩:“好拳!大有贵先父樟勇遣风,于酒也想必是海量!”

“不敢!只因我有五兄弟都偏好壶中春秋。常见席上露面,当地人妄称‘无景不成拳’。众弟兄量大的数二哥景聚,次之三哥景山,大哥景前也有小量,被茶肆笑谈为‘三仙’即‘无量仙’不醉仙‘不倒仙’。,三人饮一坛好酒是常有的事,我和四哥景明还沾不上边的……”众人听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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