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我摇着头,诚然,先生之策,是最稳妥的方案。但在此非常时刻,要我回去混吃等死,天又何必生我这一场,我与扶不起的阿斗又有何分别?

“先生,我要留在荆州,请先生教我。”

水镜抚掌大笑:“好好好。”转身而去。

他就是这样可恨,就算想帮你,就算真帮了你,他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要你自己去想,去做。这是他与孔明最大的不同。若是孔明,他就会帮我细细划出几条策略,并从中挑出最好的一条让我来实行就可以了。而他,就算他向父亲推荐孔明,也不直接说孔明的名字;就算已说服张鲁让出汉中,也不告诉我事已办妥。

不过,你不帮,我也有办法。

我把诸葛乔、姜维、王睿三人叫来,共同商议。

“关将军名动中国,又有马良诸公相佐,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东吴偷袭,他们真得会这样做么?他们敢这样做么?关将军的兵马之精,可不是随意一个人就能偷袭的了的。”在荆州的时候,关羽几乎是每一个有着军旅梦的少年眼中的神话,就算是思维细密的姜维也不例外。

“好呀好呀,让他支持刘升之,打个大败仗,摔个大跟斗,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跟咱们叫劲儿。”心思机敏,嘴巴却极坏的小王睿拍着掌说道。其实他心中未必这样想,但他却要给我出这口气,所以把大家心中都有,却人人不喧之于口的话说了出来。

诸葛乔想了片刻,缓缓道:“水镜先生看人极准,此次也不会有错。然而,纵要干涉荆州之事,以我四人,要兵无兵,要权无权,且事出无名,又能做什么?关将军独统荆州,又是少主的叔父,他若怪罪,谁能担当?岂不把少主害死了。更何况上次汉中之事,我等出力极大,少主却受不白之冤,白关了那么久,怎么才出来,就又……”这也是一番道理。

我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眼见荆州可能面临危机而不顾。”

“好,那就去去南郡,找糜将军。”诸葛乔沉思半响,忽然一拍手掌。

“糜芳?”南郡太守糜芳,说起来,是我舅舅。他的妹妹就是长板坡上投井而死的糜氏母亲。这位母亲,我在心里,一直是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待的。因为这位母亲的缘故,我与糜氏兄弟也亲一些,逢年节还经常上府问安。可是在心里,我对于这位舅舅,却一直看不起,他随父亲也有几十年了,可是半次出彩的事也没做过,打仗是常打常败,守城是常守常丢,虽然面临的对手的确是他难以应付的,但给他一个平庸的评语,应该说还是允当的。最可恨的是,他在关羽丢荆州的时候,居然降了东吴,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容忍了,所以父亲为二叔报仇,征讨东吴的时候,他虽然又复降汉,并把害父亲的马忠杀掉,父亲还是不肯宽恕他,竟亲手剐之以祭关羽。

这实在是个没有本领,没有主见到可怜的人物!

但是现在,他却是我们唯一可以利用的平台。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二十三章 铭誓

去南郡途中,经过长板。我下马立于古战场之上,眼望四周,默不出声。

虽已过十余载,但这里的泥土依然是红褐色的,似乎鲜血还未完全消逝。地上不时可见断箭残甲和被野狗拖出的累累白骨。

风起处,阵阵肃杀之声凄利入耳——那兵器砍入人体的钝响,那鲜血在空中的喷溅,那壮士的呼喝,那妇孺的凄号……

我闭上眼。我眼前似乎见到一个妇人手抱婴儿,伏于地下,身上鲜血不停涌流,却紧紧把那婴儿护在胸前。她无助的爬着,爬着。这时一个血染白袍的将军,跨马横枪,冲了过来,那妇人将婴儿交于将军手中,将军要她上马,她却不肯,转身投入井中。那将军拜伏于地,然后推倒土墙,掩住井口,将婴儿缚于怀中,在万马军直杀出去……

走到一片断壁残垣中间,我缓缓的跪了下来,以头触地,一拜,再拜……姜维三人不明我意,却也随我跪下。

我起身道:“当年长板坡上,糜氏母亲抱着我混于百姓之中,眼见难以逃命,四叔赵云杀透重围,来救我们。”

这一段故事是人尽皆知的,但姜维四人却听得极为入神。

“但是,四叔只有一匹马,于是他牵马而行,让母亲上马。母亲说:将军无马,如断双足,我已重伤,死何足惜!此子全赖将军保护!言罢投井而死。母亲是以她自己一条命,换来我的一条命,没有她,我也只是这长板坡上一捧黄土而矣。荆州收复之后,四叔也曾带人来寻她的尸体,可惜杀场百里,处处皆似,哪里寻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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