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2页)

的儿子促使作家去找寻家族的历史,试图建立父亲跟儿子之间的一种联系。有的东西,会被生活无情地隔断,血缘也无济于事。 深夜,因为舅舅的到来,我突然被迫从现实中抽离,被迫审视自己。许多的记忆已经被淹没在我杂乱的生活当中。我真的不记得,当年,在遥远的新疆一个果园中我曾经和一群维族小孩子唱过歌。我唱过歌吗?我唱了什么呢?我拼命地回想,仿佛那是我开往过去的通道。 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消失,唯有一些感觉的碎片残留着。是因为我老了,还是因为我不够老?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想起,我唱的那首歌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 舅舅说,他不喜欢现在的我,其实,我又何尝喜欢现在的自己呢?而过去,再也回不去了,未来,又将是什么样子? 许多人我许多事……我在哪里和亲人朋友们走散了? 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从前

电台的王薇打电话给我,说她现在有个人物访谈的节目,这周想请我去做嘉宾。没有犹豫,答应了,老实说,我很想念那种在话筒前的感觉。 她让我准备一些以前节目的磁带,早晨起来后我翻开橱柜,我在电台待了四年,现在留下的纪念就是这些磁带,大概有一百盒。而我现在离开电台已经六年,离开的时间已经比在那里的时候还要长。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段的经历在我的人生历程中所占的比重将会越来越小,有一天会浓缩成一个点。 离开后,我没有再听过它们,它们跟着我从深圳到了北京,又从北京回到深圳。从租住的公寓到了我自己的家,走了很长的旅程。 我带着它们,带着那一段过去,但却从不愿打开。 人的生命里总有些东西其实可以抛弃,而我们不忍,但却又永远地闲置。 有新朋友时常说,把你以前的节目拿来给我们听听嘛,我总是拒绝。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有些害怕面对电波里那个声音,仿佛那不是我的。家里也没有收音机,偶尔在车上听到电台,那里,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少。那些年轻的声音里充满着激情与期待,不像我,生活仿佛已经静下来,静下来。当年,离开的原因有一条,是害怕过可能预知的生活,而现在,我开始害怕生活变得不受控制。 我一盒一盒地翻着磁带,旧人与旧事一一重现。湖水褪去,湖底尽现,石头、贝壳悄然。 有些人,我已经忘了他的样子,而有的人,已经断了联络。如果没有这些声音的记录,我可能将这些人与事永远遗忘,仿佛从来没有发生。 挑了几盘,放入录音机,心情竟然有忐忑。熟悉的版头音乐响起,我的声音清晰传出。 当世界上所有的机场已经关闭, 有一趟航班仍为你飞行, 寒冷的星星不再忧伤, 寂寞的往事期待黎明 在这万古千秋不可重复的今夜里, 心灵相逢, 一瞬也是永恒 ……《心夜航班》 曾经许多个夜晚,我就是这样守在电台的直播室里,与那些陌生而熟悉的声音相逢。 时光不再。 当多年后再次聆听自己的节目,发现,其实时光不只改变的是容颜,连声音也是可以改变的。那时的声音是年轻甚至还带着份清纯,当时觉得亲切现今听来仍显做作。 当我一气写下这些时,我却突然有些惶惑了,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那是什么呢?或许我也不知道,或者,那些更深的东西藏在我心里,是我永远也无从表达的。 三十岁可能是一个坎,不知从何开始,每当我想写一个东西,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回到了时间的流逝上,现实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在我的记忆坐标里找到一个点,然后这个点像一滴水漫漫地洇开,连空气也湿润起来。 我突然想,往事是什么呢,是你仿佛充满留恋但其实却不想回到的从前。

新年无愿望

编辑约我写一篇命题作文,新年的愿望。我在电脑上敲下这行字良久,依然不知如何下笔。其间我喝了两杯咖啡,吃了几个桔子,海飞兹的小提琴也没增加我什么灵感,我久久地伫立在窗前,一片惘然,亦如窗外阴霾的天气。我觉得自己有些像已经记不起名字的某部小说里的迷路女子,在岁末的黄昏,寻找着一个叫做幸福大街的地方。 三岁的时候,我的新年愿望是一件漂亮的绣花灯芯绒外套,七岁的时候我幻想如果能生一种病可以不痛但不能上学就好了,十岁那年我梦想考全班第一名,十五岁那年我渴望可以和隔壁班那个英俊的男生一起去看场电影,十八岁那年我立志要考上重点大学,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祈祷能找到一份理想的职业,二十四岁的时候我憧憬自己主持的节目可以成为最受听众欢迎的节目,二十五岁时我想往有一份甜蜜的爱情,二十七岁那年我祝福自己成为美丽的新娘,二十八岁那年期待完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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