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谈心回来,用毛巾包脸,蹿出沟渠,一棍子横扫,二棍子打翻,再用麻袋套头,两个人死死按住,其他人闷声猛踢,再扒了他的裤子,用绳子一头绑在睾丸上,一头绑在一只癞蛤蟆上,把已准备好的粪便倒在他身上,倒吊在树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即捏着鼻子鸣金收兵,回到老乡家里继续打牌。

第二天清晨,全队轰动,那些婆娘们笑得打跌,捂着嘴吃吃笑。我们跑去看热闹。没法不笑。癞蛤蟆见人多,跳得愈欢,东跳、西跳、南跳、北跳,那民兵排长的生殖器经过一晚上露水的滋润以及癞蛤蟆的不断扯动,早胀得紫红色,有木槌大小。等人把他七手八脚解救下来,人已经痴了。大家就猜这是谁干的?我们当然不会承认。这事成了无头案。民兵排长的气焰被打掉了,老实多了。这也是因为这位可怜的熊排长除了好吃一点口头豆腐外,其他方面还真老实,要不,我们岂有好果子吃?

更郁闷的是,我们那时哪里懂得不叫的狗才咬人?第二年大学恢复招生,生产队有一个推荐工农兵学员的指标,知青点炸开了锅,十三个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男知青之间的联盟瞬间破产,彼此拆台,打小报告,卖命干活,比赛着给大队书记送烟送酒,恨不得喊他老人家做亲爹。若大队书记好*,要不,我相信我们中间的某个也一定会把自己的臀部洗净献上。

女知青呢?可能天下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用现在网络上一句较流行的话来说,真是“马勒戈壁上的卧槽泥马”,六个女知青,全被大队书记睡了。指标只有一个,人有六个。咋办哩?书记挨个做工作,最后说,大家抽签吧。大队书记确实是高人。思想政治工作做得特别好。六个女知青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点头答应。或许她们以为这是最公平的法子。齐雅摸到“去”。其他五个女知青也没二话,反正大队书记拍了胸脯,明年还有指标,又或者是党票、招工进城。总之,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料,这位齐雅姑娘当真是狠角色,到学校后,脑袋突然开窍,写了封匿名信,到县革委。其时,正是风头浪尖,县里来人一查,大队书记手中的地主婆没派上用场,几个被书记大人洗过脑的女孩子被训练有素的调查小组分开一问,纸里就兜住不火。这位保了村庄几年平安的大队书记便被从重从快了。开始我还奇怪,这位《红灯记》唱得格外好的大队书记咋就不见弄大一个女知青的肚子?后来才知道,这位书记大人从地主婆那弄来一种偏方,反正喝了能避孕的那种。

人间世 十五(1)

天空中有一团奇异的光。我不清楚扎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又来到我的梦中与我交谈。默不作声、神情倔强的孩子在这团状若圆形废墟的光中张开双臂,脸庞上流淌着暗红色的火。

圆,不存在首尾,是无尽的循环。那巫师来到废墟中,看见宇宙像一只翩翩飞起的蝴蝶。这个肤色灰白的人“知道眼下的任务就是做梦。他要梦一个人:他要梦见他,包括他的全部细节,并把他带进现实。”他用了一连十四个晚上,梦见一颗心脏,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在梦中创作出一个完整的人。这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小伙子,还缺少灵魂的注入。巫师向神明祷告。

神并不是某一张具体的可以用词语准确定义的脸,它是老虎与马的结合,同时还是一头公牛、—朵玫瑰、一场暴风雨。神把火的秘密告诉了他。同时也提出祭献的要求。巫师答应下来。于是,在他的梦里,小伙子活了过来。巫师悉心教育着他,使他强健、智慧,能把旗帜插在高高的山峰上。离祭献的日子越来越近,“为使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个幻影,相信自己是人,和别人一样”,巫师使孩子忘掉了所有的学艺岁月,送走他,自己坐在废墟深处,担心着孩子的前途,不再做梦——只有火才知道他的孩子是一个幻影。当巫师听船夫说起“北边的神庙有一个魔法师能在火上行走且烧不着自己”时,他感到忧心忡忡,生怕自己的孩子只为作为一个幻影的存在被世人知晓。这种忧虑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火来到了废墟,巫师朝着大火走去,火焰并没有吞噬他,而是像情人的手指,抚摸着他。巫师终于明白: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一个别人梦中的产物。

我在谁的梦中?谁又在我的梦里?是砌城堡的大脑袋的孩子,还是头缠白布的扎?世人是梦,白驹过隙。宇宙是一个在不断鼓胀的气泡,比梦还要轻盈,让一切变得不可置信。无数的光自地面喷薄而起,把树木微黑的叶子张开。风送来远处窃窃私语的人声。这些极细微的声音若一根棉棒,掏弄着耳膜。我们都在梦里面。区别只在于,有人醒不过来;有人醒了;有人醒了,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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