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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看着她不像是说笑,松了口气安慰她道:“做不了皇后也是好事,倒不必同那三宫六院、三千粉黛抢丈夫。”她轻轻抚了抚顾含章略略圆润的双颊,低声道,“音儿,早些给殿下生个男娃娃,正妃的位子也坐得稳些。”顾含章微微一怔,低了头没作声。

琳琅与颐儿在墙角听着,忽地咦一声忿忿嘀咕道:“只要秦王殿下只喜欢咱们家小姐一人,那就不必再娶旁的女子进门了不是?”颐儿面色大变,伸手捅了捅她的腰眼,琳琅毕竟比颐儿年长泼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顾含章含笑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倒是四姨娘赶紧瞪了她一眼,低斥道:“说什么混话!”

此事便就此打住不提。到了傍晚时,顾弘范领着阖府上下送萧桓夫妇二人与一众秦王府随从出府,在门前躬身道:“多谢殿下代为压下刺客一事,老臣才得以保全全家性命。”萧桓也不十分热络,点头淡淡笑道:“泰山大人言重了,若是此事当真与顾氏无关,今后提刑司查明真相必然还顾家一个清白。”他与顾弘范都清楚,没有什么事瞒得过他的父皇,顺钦帝只不过碍着他的脸面,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顾弘范儒雅的面庞上稍稍褪去了一些惭愧与惶恐,咳一声又对顾含章道:“含章,若是有空便回来看看,你的园子还给你留着,房里的摆设都还是从前的那样。”

顾含章望着眼前已显露伛偻老态的父亲,心头百味杂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坐进了软呢小轿中去。

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得见。她在轿中轻轻叹了一声。

五月初,宫中出了惊天大事。平王萧瓒以谋逆之罪被拿下狱,牵连平王府上下数百余人口,禁军查抄平王府搜出帝后冕服各一件,龙首金杖一根,八宝珠玉凤冠一顶,又在府中正北向挖出紫微帝君石像一座,震惊满朝。顺钦帝痛心疾首,亲自下狱审问,待侍儿胆战心惊将冕服等物证呈上,萧瓒只扫了一眼,淡淡一笑便不做声,之后无论顺钦帝如何逼问,他就是不开口说一字半句。顺钦帝大怒,铁青着脸拂袖而去,回了宫中便气得大病一场,一连十数日不曾再上早朝。

皇后在中宫听闻此事,气急攻心,当场晕倒在含元殿内,殿中宫人吓得魂飞天外,急忙寻了太医来灌了汤药掐了人中,皇后这才悠悠转醒,叹着气命宫女搀扶着她到昭元殿中先祖牌位前跪下,一跪便是一整天,滴水不进粒米不食,宫女太监们谁也不敢劝,只得也陪着在殿外跪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琴姑姑悄悄派人出宫接来了顾含章,软轿一进宫,琴姑姑已在御道旁焦急地候着。轿夫落了轿,顾含章掀了轿帘走出来,琴姑姑一手挽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含泪便要下拜:“几位皇子都劝不动皇后娘娘,奴婢斗胆请来了王妃,还请王妃好生劝劝娘娘,再这样不吃不喝跪下去,身子会受不住啊!”

顾含章慌忙扶起她,低声安慰道:“琴姑姑先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否则谁来照料母后?”她说罢,目光被琴姑姑身侧的两个娇俏小人儿给勾了过去,细细一打量,了然道,“这两位便是大殿下的……”琴姑姑低叹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萧瓒被押天牢,平王府上下数百人全都扣押在大理寺石牢中,只有侧妃所生两位小郡主因年纪小而未被牵累在内,由皇后接进了宫抚养。这两个小娃娃不过四五岁年纪,粉颊上都有个浅浅的梨涡,一笑起来眉眼与萧瓒有七八分相似,琴姑姑一松手,两人都笨拙地挪着短腿格格笑着朝顾含章奔来,毫不认生地伸手揪住她的裙边,奶声奶气地唤道:“姨姨、姨姨。”

“容郡主,宛郡主,该唤婶婶。”琴姑姑忙纠正道,容、宛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嘻嘻地摇了摇头照旧只喊姨姨;望着两人天真烂漫的笑颜与那两双黑珍珠般纯真的眸子,顾含章心里一酸,她们年纪尚幼,浑然不知世事,也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她蹲下 身抱了抱两人,沉吟半晌便有了主意,起身牵起两个细瓷一般精致的娃娃的手,温柔笑道:“容儿,宛儿,姨姨带你们去陪皇祖母。”

顾含章牵着两个玉雕小人儿进了昭元殿,安静地陪着皇后跪下,容儿、宛儿虽是年纪小,却也有样学样,跟着跪在了皇祖母身旁。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后缓缓地朝身后左右看了看,长叹一口气愀然道:“分明生下的两个丫头机灵懂事,自己怎么就糊涂了。”顾含章低了头没作声,皇后憔悴却依旧端庄美丽的面容微微发白,她疲倦地朝她挥了挥手:“你下去罢。”

“母后若是坚持跪着替大殿下祷祝,含章在一旁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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