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恰⒔蚪颉⒚髅麈⒌苊嵌己冒桑啃⊥馑镎Щ恢泄�D罚�镅韵肮撸�几猩�瑁�涣礁鲈潞缶秃昧恕D愕墓ぷ髟谀母龌�兀磕愕纳硖褰】岛笤偕习嘁膊晃�佟R淮锏轿髋犯鞴��窍韧�募腹�糠ü���粽牛���*,他必早有所闻,定能守乱邦不入之戒。”信里说的小外孙,是我在保加利亚生的小儿子卡林,刚回国时还不懂汉语。父亲还写道:“你有小外孙牵挂,上道不容易,你不要来看我。我照个像片寄去,也跟亲见我一样。”

直到1963年,我在辽宁工作时,才和三姐相约,一起去郑州看望了父亲。父亲那年九十四岁,见我和三姐一块儿到他跟前,高兴得很,天天跟我们聊天儿,说这说那,问长问短,一点儿也不糊涂。他只是腿脚不好了,出去玩儿时不下车。车开进公园里面,他坐着汽车逛公园。朱氏婶在我们去之前,早早就开始给我们准备好吃的。我们去了后,她特意请人来帮她做饭。各种各样的菜以外,她重点给我们做新蔡老家的各色饮食,卤面、油饺子、糖糕、油疙瘩、麻叶儿等等,一天一个样。我们顿顿吃饭都能想起小时候。父亲的邻居张轸、王毅斋老先生,知道我们来了,也来父亲这里串门聊天儿。我说起幼年我在开封念书时,一次因为起床晚,要迟到了,就不愿去学校,父亲说我,我就哭。正好王毅斋先生来找我父亲,见状他说:“不哭了,我送你去。”就拉着我的小手,把我送到了学校。王毅斋先生大笑,说他也记得。张轸先生是我从小仰慕的将军,他看见我和三姐,笑说“长大了”。聊天中,他说他会按摩,说着说着来了兴致,就给我父亲揉上了。我和三姐还去张轸先生家拜望过他。河南省*部的领导听说我们去了,就请父亲、朱婶、三姐和我去吃饭。但朱婶不去,她哪儿都不爱露面,只管在家中照顾好我父亲。

红卫兵走后,老人问:“是不是政变了?”(1)

最后,父亲赶上了“*”。这次,他完全看不懂了。

一天,父亲居住的省政协院中小院儿里,忽然冲进来一群红卫兵,喊着叫着,把他和住在这里的其他三位政协老人从家里揪出来,批斗了一通,然后命令他们搬出政协院去。那天,已经九十七岁的父亲左看右看没明白。红卫兵走后,他问身边跟随他多年的老彭:“是不是政变了?”老彭不知说什么好。以父亲多年对共产党的态度,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斗争对象。他不知道“继续革命”之类的,所以,除了“政变”,他对眼前的乱局不可能有其他理解。

因为我父亲年纪太大,后来没把他从政协小院轰出去。但陆续地,张轸、王毅斋、侯连瀛都被轰出去了,原本四家的小院,只剩了父亲一家。他和朱氏婶二人孤孤零零,终日不出院门。通过书信,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女婿和外孙辈多人都遭到批斗*,甚至被抓捕,心情沉重压抑。生于乱世的父亲,奔波一生,总算看到了天下太平、人人欢喜、国家希望。但是,眼前却又天下大乱、人人自危、国将不国。这让他百思不解,失望叹息。

那时,我在北京,每天都做好了被揪斗的心理准备。因为,只要一开大会,就会“把某某某揪出来”。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揪出来。每次开大会时,大家都搬个小板凳坐到会场。好几次坐下后,我嘱咐身边一直对我很好的同事朱慧媛:“一会儿我要是被揪了,你帮我把这小板凳收起来。”下班回到家里,两个小儿子仰着头,第一句话总是问:“妈妈你今天被揪了吗?”

我不放心年迈老父,可那时又不能去郑州看他,便让我的儿女前去陪伴一段时间。都在上中学的大女儿乔乔和二儿子明明到了郑州,看到街上全是带着柳条帽、拿着大片刀的武斗者,高音喇叭从早到晚哇哩哇啦,都在为毛主席而战,混乱非常。父亲最后的岁月,就是在这样的动荡乱世中度过的。因此他病了。

父亲病重了,我得去看他。那会儿各单位都进驻“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简称“军宣队”,接掌一切权力。本来,军宣队都同意我去看望父亲了,但我们单位有个积极的人汇报说:“任均的父亲问题那么严重,还能批准她去看?”军宣队就不让我去看父亲了,说什么都不批。我只好让乔乔再往郑州。乔乔到了外祖父家,没找见人。她打听问路到了医院。父亲见到乔乔,第一句话是:“你妈妈怎么不来?”

我是父亲最小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知道,他的小女儿,他自己当年亲自送到延安的六女,那时也失去了自由。连女儿都见不到——这是他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最难受的事。继母后来告诉我,一百岁的父亲临终前多次叫我:“六妮儿,六妮儿……”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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