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擦擦汗,递递茶水。”邵天冲哦了一声,跟随裴氏父子走向后院。

那后院好大一片空场地,是为慕仁山庄的练武场,场中五个年轻人一起对练剑法,只见剑光闪动,身形矫捷,耍得煞是好看。那几名年轻人显然是裴濯行的弟子,裴濯行随手指点,他们练得越发努力。 裴衍之也随之加入。与他对练的一名年轻人精悍敏捷,不过数招,裴衍之已有被制之势,但那年轻人似乎刻意相让,每每在裴衍之将要落败之时,他总是剑下留情,始终维持平局。同样的剑法,自那年轻人手中使来,比裴衍之更为驾轻就熟,更为快捷利落。邵天冲在旁无聊,仔细观看他们的剑法,觉得天下间剑法颇有相通之处,裴家的剑法与公孙二娘教他的剑法时不时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不知这般观看其实是犯了武林中之忌,向来武学名家或门派之间,都喜欢藏私不露。武林中人在授徒教学之时,从无外人旁观,裴家庄平素亦是如此,因此偌大一个练武场,除了裴濯行父子与他的亲授弟子外,连一个家丁婢女也无。但裴濯行谅必觉得邵天冲是个乡下孩子,什么也不懂,因此对他并无顾忌。

裴濯行见邵天冲看得专注,便问道:“孩子,你看得懂么?”邵天冲脸上微红,答道:“只是胡乱看看,怎谈得上懂,不过看他们耍得好看,便多看几眼。”裴濯行呵呵一笑,邵天冲不知他为何发笑,不禁有些羞惭,心想:“难道是笑话我看不懂?”但见裴濯行注视着儿子和徒弟,脸上神情并无取笑之意。

那几名弟子一直练到日落西山,邵天冲就一直看到天黑,他们专注于练剑,心无旁骛,并未要邵天冲在旁伺候,其实他站着颇为多余,似乎仅仅是观看而已。但他看得颇为入神,裴濯行不时指点弟子剑法中失误,虽然只是点拨,但邵天冲从旁看着却有恍然之感,以前许多苦练而不成的剑法豁然贯通。

裴濯行道:“天色已晚,大家回去吃饭休息,明日再来。”众弟子收剑应命,各自散了,有几人好奇地向邵天冲看看,却也不作声。只有裴衍之朝他狠狠瞪一眼。邵天冲心想:“这位裴少庄主可把我当成眼中钉了,却不知我哪里得罪了他。”他向裴濯行行礼告退,裴濯行点点头,缓缓道:“你很爱看他们练剑么?”

邵天冲怔了怔,不明其意,据实答道:“是啊。”

“那明天起,你打扫完书房若有空便可来观看,书房那些书你尽可以借回去。”说罢,他转身离去,转瞬只看见暮色中淡淡的背影。裴衍之自跟着父亲离去,只留下邵天冲怔怔地发呆。

回到听风榭后,邵天冲几次欲张口将今日之事告诉公孙正和公孙二娘,但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说,只是夜里上床后独自翻来覆去地感到纳闷。他始终觉得裴濯行对他颇为垂青,甚至于垂青得有些过份,但又想不出理由。

接下去的日子里,邵天冲每日打扫完肃风院的书房就去后院看裴濯行传授弟子,便甚少时间再读那些藏书。裴濯行每每看他入神,总是并不在意。那些弟子渐渐也习惯了邵天冲在旁,偶尔让他递递手巾擦汗,端些茶水。每日观察下来,邵天冲发现裴衍之的确是并无多少学武天赋,而且不耐吃苦。或者是因为那些弟子都是裴濯行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聪明刻苦,裴衍之在那些弟子之中便显得十分平庸。但他毕竟是裴濯行的儿子,一众师兄弟都故意让他几分,裴濯行看在眼中,时常皱眉叹息,恨其不争,但也无法可想。一个人若是笨些,尚有法子可想,可若是天性平庸,又不求上进,那真是无计可施了。

时光如同流水,涓涓的细流静静地从眼前过,甚至不易察觉,待已然觉察时,眼前这段流水不是昔日那段,再也无从回头。

邵天冲日复一日过着平静的日子,转眼便是一年,按当日裴濯行所言他理应不再是裴家的小厮。这日又是新春,慕仁山庄上上下下如同往年一般充满喜庆之气,邵天冲一如既往地打扫肃风院的书房,并没有去前院。一边打扫一边想着:“三年之期已至,不知裴庄主可会应当日之言,让我不再打扫书房?”思念及此,竟是怅然有几分失落之感。他倒也不是做小厮十分上瘾,但三年来裴濯行待他也算是十分亲厚。虽然裴濯行生性肃冷,少言寡语,但神态言语之间对他客客气气,绝不似普通小厮。而且每日能在练武场陪同裴家弟子一同练剑,颇有裨益,倘若就此不再做小厮,多半再也不能自由出入肃风院,又要寂冷地呆在听风榭一日复一日了。想着想着,他微喟了一声,觉得世间的好事坏事往往如双生兄弟,捆缚而生,很难择其一而弃其一。

邵天冲正在想着他的心事时,书房外传来人声:“邵天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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