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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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扶住他的手臂:“头晕是吗?”

我将他从衣柜旁拉开,让他在旁边的一张双人沙发上坐下,触手感觉到的他身体的温度很低,我只好取来毯子将他裹住,然后替他吹干头发。

我熟练地拉开衣橱中间一扇门,里面整齐地挂着一排一排的各式衬衣,取出衣服选好搭配的领带,拉开小抽屉,从左边格子里拿袖扣,然后是西裤和皮带。

劳家卓靠着沙发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精神好了一点,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衬衣。

我佯装若无其事问了一句:“你太太替你收拾的吗,很整齐。”

他手指在我手边擦过,我温热的皮肤印下一阵冰凉,短暂的流连,他怔了一会,才低声回答我:“没有,她一直住石澳大屋,我们不在一起。”

我说:“那是谁替你打理这些琐事?”

他站在镜子前扣衬衣的扣子:“有私人助理,平时大部分我自己做。”

他今日一早有个重要会议,吻了吻我的脸颊匆匆出门去上班。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连着卧房的书房的门半掩,清晨的光线透入,我看到小书柜上面摆着我们的照片。

是那张曾被我撕掉的合影,如今被完整地粘贴修补了起来。

如今隔了一段距离望去,光线模糊温柔了我们的面容,看不出曾经有过的裂痕。

甚至连笑容都看不出一丝缝隙。

我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他的书房还是老样子,分门别类收拾得整洁干净,桌上的电脑换了新的。

搁在右边有一个档案袋打开着,我看了一眼,然后从里边抽出了一张相片。

那是——在苏黎世的文化艺术节,我站在酒店门外,穿着套装,略有些拘谨的笑容。

袋子里只有几张照片,一张是我在和托比在博登湖的街边散步,一张是我在康茨坦茨大学的毕业典礼,拍摄的角度都不太好,几乎看不清我的脸。

可是照片的边缘都磨损得有些发白,大约是被经常翻看的缘故。

他自何处影得这些相片,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我拉开了下面的一格柜子。

果然。

已经不用细看,那是我所有商业摄影,从在伦敦的第一个到最新在Fredy手下的所有作品,按照年份和日期排列,甚至是在摄影师的机器中从未发表的底片,都在他这里。

我要合上柜门,突然看到一侧有一个白色的袋子。

那又是另外一组照片,拍得生动清晰,主角只有两人。

是唐乐昌和我。

我们两人都穿着白衣,背景是绿色花园和白色宴席,有一张是我捧着一小束白色铃兰,和他并排站在粉色的花树下。

我想起来那是他来康斯坦茨探访我,刚好碰上一个朋友订婚的仪式。

照片上的两人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年轻,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传递出来的那种感情,那是人与人经长期交往之后的一种毫无间隙的亲密之感。

看到这样的照片,连我都有些想念起唐乐昌。

这个簇新的袋子搁在柜子里有一种生硬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我不喜欢这样的照片在他的手上,在合上柜子前,我拿走了这个袋子。

今日仍需上班,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楼去。

在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整幢屋子沾染着他的气息,那种蓊蔚洇润的清冽味道,明显是一个男子的单身寓所。

他竟是把我们曾经的家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移到香港。

听到这么几年来,他独居在此地,我不是没有震惊。

他这样坏的身体脾气,倘若半夜犯病,身旁没有人照料,真不知是怎样熬过去的。

他一副旧情难忘的样子,我要如何面对。

我近来总想起我们以前的事情,那么多柔情蜜意,可是也无可避免地记起那些错待伤害,回忆之间的撕扯让人泛起心灰意冷的疲倦。

(五三)

我离开劳家卓的住处,今日上班已经迟到。

走出大楼时,对面的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启动,然后开过我的面前,我自半开的车窗中看到了车中男人手中的摄影机器。

我在计程车上致电劳家卓:“我刚刚从你家里出来,有狗仔拍照。”

他在会议室里压低声音,透着一种金属般的冷静:“有没有妨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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