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娥皇女英 令她想起晴雪阁中,被那场潇……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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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朱氏膝下有二子,长子是今上景佑帝,幼子便是端王李翊。但实则景佑帝并非太后亲生,他是先帝醉酒宠幸的宫人之子,宫人在生他时难产而去,太后当时无子,先帝便将他记在太后名下。

但虽无血脉关系,太后与景佑帝之间的母子情分却较亲生亦不逞多让。

认真论起来,李翊才是真正的中宫嫡子,只他出生时,前头的哥哥们都已成人,先帝虽疼爱幼子,但若立他为储君,却是犹豫再三。

一则他太小,而先帝已是暮年,主少臣疑,难免动荡国本,二则太后之意,更倾向于长子,三则,先帝亦看重昭悯太子。

因此,终是景佑帝临终受命,登上大宝。果然,他登基后一如既往孝敬母后,疼爱幼弟,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一派其乐融融。

薛辞盈幼时进宫,偶尔会见到李翊去德寿宫给太后请安,李翊年长她与李忱七岁,彼时已是高挑清瘦的半大少年,自觉与小孩子没什么话题,且他自十六岁起便投身西北军中,之后甚少回京,薛辞盈早已在记忆里渐渐将他淡忘。

李翊徐徐开口,声线清朗如水帘碎玉:“进宫来给母后请安,又恰逢娘娘芳辰,臣弟既然知晓,自要来此一贺。”

“小小生辰,”淑妃谦道,“不想扰了王爷。”

两人心照不宣地客套,以显得李翊的到来不那么突兀。

李翊的声音入耳,于听者便是一种享受,薛辞盈忍不住抬眸,便对上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眸,他含着笑意的眸光漫不经心在她脸上转了转,又移了开去。

李翊垂眸,接过宫人奉上的酒,放在鼻端轻嗅,阳光下他手指修长,如上好的冷玉雕成。

“玉兰酿酒,娘娘心思甚是别致,臣弟恰前些日子偶得徐仲阳的《白玉兰图》,稍候便命人送过来权做贺礼。”

淑妃原不过是按着景佑帝的托付行事,听到这里便有些意外,推辞道:“如此珍稀之物,王爷自赏便好,王爷能来,本宫已是欢喜不尽。”

徐仲阳是南唐大家,善工笔花鸟,时人道:其妙与自然无异,而诸花之中,最擅玉兰,奈何朝代更迭,他的画作多损坏于战火流离中,真迹存世至今不过三幅,传说中便有这幅《白玉兰图》,其珍贵程度,说是价值连城亦不为过。

“我是粗人,哪懂这些风雅之事,送与懂画之人才算不辜负了它。”李翊饮尽杯中酒,轻笑了声。

座中皆是女眷,这玉兰花酒也是御膳房奉承淑妃的应景之物,酒劲很小,一杯饮下,并无多少醉意,但即便如此,端王霜雪般的脸色也因这酒而增了一抹微红的暖意。

少时他便是举京公认的容色俊美,从军后,仍是盛京少女春闺梦里人排行榜前三,多年未见,这张脸更是美到了妖孽的地步。

薛辞盈自己已是绝色,但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仍有短暂的失神,直到李翊轻咳了声,她才觉察过来,不由赧然。

她定了定神,借着这个时机,出言请回。

淑妃方才已饮了几杯酒,此时仿佛酒意有些上头,便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

端王之后,李忱说了祝寿词,又向淑妃敬酒。

淑妃拿帕子摁着眉心,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薛辞盈,摇头道:“阿忱的酒,母妃本该饮尽,只是不知怎地竟然有些头晕,柔儿,你代本宫喝了罢。”

李忱举着杯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瞥了薛辞盈一眼,薛辞盈心念动了动,如有所感地看向他。

果然,许思柔的眸光自始至终,都注视着正带着笑意,向淑妃贺寿的李忱。

这是怎样的眸光呢?

同为女子,薛辞盈都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黯然,仰慕与深深的情意,令她想起晴雪阁中,被那场潇潇春雨打湿的梨花。

楚楚堪怜。

李忱皱皱眉,对许思柔道:“既是母妃之命,有劳表妹。”

他的语气客气里带着一丝疏离,是对着陌生女子最正常不过的礼数。

许思柔似乎才回过神来,她咬咬唇,低声道:“是臣女之幸,请殿下先饮。”

两人手中的杯子一碰。

旁边席上的窃窃私语传入薛宜凌耳中:“表哥表妹,男才女貌,瞧着真真一对璧人。”

“都说淑妃娘娘不舍得侄女远嫁,今日瞧着,果然是存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