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徒艚舻乜ㄗ×怂�牟弊印!�

“那可真是疯了。”直到现在,杨卫平表情仍异常惊悸,“那老太婆怪声怪调地叫着,那张瘦得没有丁点儿肉的脸完全没了人形。真的,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看似只有半条命的老太婆那一刻怎会有这样大的力量,她那双手活像一把生铁做的老虎钳子,狠不能一下将老鬼子的脖子给掐断。”

“老鬼子当时就瘫了。大家在突然的变故面前一时手足无措,还是覃局长反应快,大吼一声,扑上去就扳老太婆卡在老鬼子脖子上的手。但是掐得太深太紧,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最后还是我上去帮了一把,才将老太婆的手松开。”

“他妈的,现在想起来真不该上去帮的,就让这老太婆将老鬼子掐死好了。”杨卫平一脸懊悔的表情,将吸了一半的香烟扔到车窗外面。“我没想到自己会下那样大的力气,是活生生将老太婆的手指头给扳骨折了才让她的手松开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像折断麻杆时的那种脆脆的声音,一连响了四下……十指连心呀,在老太婆痛昏过去后,我们才将那老鬼子救了下来。”

杨卫平咽了一口痰,接着往下讲。

“后来,又发生了一起变故。在大家手忙脚乱地将老鬼子抬到车上时,小男一雄,不,那时大家只知道他叫杂种,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双目圆睁,头发直竖,高举着一把沾满泥水的锄头,怪声怪调地叫着,朝车子冲过来。司机不敢怠慢,发动车子,落荒而逃……”

“幸亏跑得快,看那杂种不顾一切的样子,一定会死人的。”杨卫平粗重地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

大家沉默了好一刻,坐在后排的王平安往前欠了欠身子,问:“那老太婆为什么这样恨那老鬼子呢?”

“为什么?当时我也感觉莫明其妙的,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日本人,一个从未离开过牛头山的糟老太婆,相互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后来听周围的人讲,我才将其中的原委搞清楚。抗日战争时,那老鬼子带了一小队日本鬼子就驻扎在这牛头山。日本人,哼哼,原本就是一个没有进化好的民族,书上不是说吗?那时的德国人,不,纳粹,都瞧不起日本人,说日本人是野蛮人。虽然没有文字记载,但听人讲,那老鬼子带的那一队日本鬼子可是坏事做尽了。那老太婆就是当时的受害者,当时她才十六七岁,就被这老鬼子掳到炮楼里给糟蹋了,那杂种,不,现在的小男一雄就是这样给生下来的。他妈的日本人,畜生都不如!”杨卫平往车窗外吐一口唾沫,狠狠地骂一句,那表情既充满仇恨,也充满懊悔。

一时大家都不再说话,整个车箱里被一种沉重的情愫充斥得严严实实。

我小心地开着车,力求在这坎坷的路面上使车子行驶得尽量平稳。关于小男一雄的身世在听了李锐的介绍以后,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注意,但是,现在听了杨卫平刚才讲的一切,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陡地涌上我的心头,这是一种奇怪的情愫,既说不上是激愤,也说不上是悲哀,但是这种情愫却实实在在地压迫着我的心脏,让我感觉呼吸非常困难。李锐的介绍让我感觉到的是小男一雄以及他的母亲活得很苦,但这种感觉更多只是存在于表面的认识之上,比如生活饥寒交迫,穷困潦倒,而他们内心的痛苦谁又能体会得到呢?这就像一个虽然没有吃过苦瓜的人,肯定知道苦瓜是苦的,但苦的滋味在他没有亲自尝上一口后是没办法体会真切的。而杨卫平说的,不仅是具体的,而且是深层次的,他不仅看见了眼前这只苦瓜,并且亲口尝了一下,嘴里苦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并且比意识里的苦不知还要苦上多少倍。真的,我有这种感觉,杨卫平刚才讲的事情,我仿佛就站在旁边亲眼目睹过一样。我仿佛看见那老鬼子冷冰冰的眼睛,那老太婆不顾一切的模样;同时,我还仿佛听到那老太婆手指被扳折时清脆的响声,还有小男一雄那无助的吼声……是老太婆无理或者失去理智吗?不,不,我们千万不能这样认为,世上万事万物的发生都是有前因后果的,就像火山,它之所以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喷发,是因为它在地底压抑得太久,太久。人的情感在更多的时候不就像火山一样吗?我的脑子里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一九八七年乘坐“江汉50号”轮船到三峡游玩时遇到几个日本人的一幕。我初中的同班同学杜平在这条船上当船长,他是大连海事大学毕业的,英语相当好。船过了葛洲坝以后,四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在翻译的带领下提出想到驾驶台去看看。但当杜平知道这四个外国人是日本人时,立时脸涨得彤红,生硬地挡在驾驶台的门口,用英语骂道:“Japan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