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页)

我从中年石匠的手上重新拿过那根撬杠,攥住尖的那一头,使劲抡了抡,模仿击打的模样。

石匠露出满口黑牙笑了起来,说:“哈哈,这可开不得玩笑,谁也经不起这么一下。*期间那些学生们打群架,许多手上操的就是这家伙,打伤了不少的人。”

后来我问石匠,象眼前这样的石磨多长时间可以做好一副,能卖多少钱。

石匠搔了搔头皮,摆摆头,说:“若不做其他的事情,象这五寸的石磨得两天时间才做得好。至于卖的价格嘛,贱得很,卖得好可以卖三十块钱一副,卖得不好二十块钱也就卖出去了。有时卖贱了心里确实不想卖,但家里缺钱用呀,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只得咬牙卖了。再说这几年县里厂矿企业的效益也不好,大家荷包里也没有多余的钱,你报价高了,别人还不一定买得起。”

离开石匠时,我又递给他一根烟。这次他是用双手接着的,表情有点儿受宠若惊。可能他难得遇到像我这样对他这样客气的人。

走在路上,我想起了谢小芬的丈夫,那个一辈子得躺在床上的可怜的石匠。准确地讲,是刚才遇到的那个中年石匠,以及那根撬杠让我想起他的。那可怜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呢?我在记忆里努力回想毛实祥喊他时的称呼。对,毛实祥叫他春生,一个脸膛黑红,浓眉大眼的壮年汉子。由春生,我想到了谢小芬,由谢小芬,我又非常自然地想起那个一脸反叛神情的少年。突然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念头涌上我的脑海:对李锐下黑手的人难道是他吗?那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少年吗?我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当这个念头涌上我的脑子的时候,那少年仇恨、冷漠的眼神就无法从我的眼前抹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我就给毛实祥打了电话,要他无论如何要找到那少年,并且到春生家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他们家的石匠工具是否齐全。

我又问了那少年叫什么名字。毛实祥想了半天,却记不起来,只是告诉我那少年的小名叫旺伢。

游局在办公室里等着我。看见我时,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他妈的,屋漏偏逢连阴雨。”

我也强作轻松,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李锐毕竟没有生命危险。”

“确实。”游局表示赞同。他将看过的报纸夹到报夹上,侧过头问我:“吃早饭了吗”

游局这一问让我一下想起忙了整个早上,连早饭也没顾上吃上一口。游局将一个纸袋扔给我:“还剩两个烧饼,暂且填填肚子吧。”

在我就着白开水吃烧饼的时候,游局说:“吃完后你就马上赶到范湖乡派出所去,我已经通知马俊在所里等着你。”看我一脸迷茫,游局接着说:“你知道的,昨天原本安排李锐陪吴书记和那位台湾人去范湖的,谁知李锐出了这件事。我想了好久,觉得还是安排你去好。刚才我已同吴书记通了电话,他也同意我们的安排。但他要求你先赶到范湖,将有些事情提前安顿好。”

“能不能派其他人去呢?”我试探着问。

“不行。”游局斩钉截铁地说。

说实在话,对于这件差事,我内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现在这个社会,许多人是想尽一切办法与领导们套近乎,比如,绕着弯子扯亲戚或者同学什么的,要不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与领导说上两句话,以求加深自己在领导记忆中的印象,但我恰恰相反,我是想尽一切办法避开领导,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个中滋味只能用难受和别扭来形容了。老话说,朝里无人不做官。我当然知道上面若有人欣赏你,帮衬你,那对于自己的发展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我就是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做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当然,有些时候我也强迫自己在这方面有所改变,并且也实实在在地尝试过一段时间,比如没事找事地到分管公安局的领导们的家里坐坐,逢年过节送上一些不十分值钱的礼品,甚至那些领导们家里的私事我自告奋勇地帮着张罗。但是事后我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亦或是别扭,亦或是厌恶,亦或是自责,亦或是痛苦,等等,简直可以说是五味杂程。在尝试过一段时间后,我最终放弃了改变自己的打算,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没办法习惯,从深层次分析,我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有心理障碍。这方面的能力应该是天生的,我没办法学好。

“你别装糊涂,这样的事情你做少了吗?告诉你,我知道这几天为小男一雄这件案子你累得够呛,所以我提前将任务向马俊交待清楚了,你只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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