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页)

那时候金口镇比汉口经济发达得多,这些石码头就是为方便船舶的靠泊而由明朝政府出资专门修建的。靠江围栏上的一只只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的石兽,据说是作船舶的系缆桩用的。

相信大多数人都知道一苇渡江这个故事,但绝不会知道这个事故的出处就是我们脚下的槐山矶。梁朝梁武帝年间,中国佛教禅宗初祖菩提达摩来华传法,最先想在梁国推广,但梁武帝对此毫无兴趣。达摩对梁武帝的冷遇并不在意,毅然北上传法。当他来到金口江边时,为汹涌的江水所阻,就是从槐山矶上借助一根轻巧的芦苇渡过长江,直达江北的大军山,然后去到蒿山少林寺传授大乘禅法的。现在少林寺的碑廊里还有达摩一苇渡江的图像碑,以铭记他历尽千辛万苦北上传法的千秋功绩。

暮色下,浊黄色的江水仍汹涌澎湃,奔腾不息,浓浓的水汽弥漫在天宇之间。江北的大军山黝黑的山影清晰可见,千百年来,它就一直静静地蹲伏在那儿,它在等待什么呢?难道是在等待另一个达摩吗?

晚上七点半钟我们才回到县城。与吴书记一道将台湾老人和甘光忠送到青龙山宾馆后,我匆忙赶回家。肚子在咕咕地叫,并且隐隐着痛。我可是真的饿了。然而我将家里的门打开时,里面却是黑灯瞎火的,晓红在桌子上留了一张便条,告诉我她与女儿一道回娘家吃饭去了。我将冰箱打开,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心里感觉异常的失落。最后我在楼下叫了一辆三轮车,赶到父母家里。父母早就吃过饭了,父亲在他的书房里画他那永远也画不完的画,母亲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说我仍没吃饭,母亲有点儿不高兴,抱怨我不知道自己关心自己。然后,她就自个儿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父亲这时停下他的工作,从书房里出来,陪我坐着。父亲看见我时,我发现他着意注视了我那么一刻。作为儿子,我了解自己的父亲,多少年了,他很少用这种眼神看我的。这种眼神里更多倾注着关心,但也包含着担心。

父亲抽着烟,漫不经心地问我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我简单地将这几天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在我说完以后,他沉思了一刻,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的工作压力也大呀!”

我自我解嘲地说:“从天都是这些事情,习惯了,也就谈不上压力了。”

在随便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后,父亲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我,说:“这是你庆德大伯送给你的。他说你在他入家谱这件事上帮了大忙。无论如何得感谢你一下。我推托了半天,但推不掉,只得将东西收下了。也不知他送的是什么东西。”

我将纸包拆开,见里面装的是一条黑色的花花公子品牌的皮带,用非洲鳄鱼皮做的。皮带扣呈长方形,做工非常精致,表面好象镀了一层金,灯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彻。我知道这条皮带的价值不菲,就有点不高兴。

“你知道吗?这条皮带非常名贵的。”我说,将皮带递给父亲。

父亲将皮带仔细端详了半天,表情有点儿吃惊:“真是鳄鱼皮做的呀,我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见到鳄鱼皮。你庆德大伯也是的,竟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这一刻我还真不知说什么好。那天我答应为庆德大伯入族谱的事帮忙后,我只是给杨卫平打了个电话,叮嘱他在这件事上给帮个忙。至于以后的事情,因为太忙,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想象不到自己不经意的一个电话在他的意识里竟有如此重要的分量,以至他如此盛情。

“人越老越是这样的。在你们年轻人眼里,是否入家谱是无关紧要,但在老年人眼里,那可是涉及数典忘祖的大事呀。”父亲感叹一句。

不知怎的,从这件小事上我突然想到了权力。不是吗?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但我手上同样握有权力呀。若没有这小小的权力,我就会与庆德大伯一样,在这件看似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情上,也会无能为力,徒唤奈何。由此,我想到从书中看到的,从电视中看到的,以至从身边看到的那些有强烈权力欲望的人,他们削尖脑袋,刻意钻营,不断倾轧,不断欺骗,在通向权力的顶峰的道路上奋勇争先,前赴后继,乐此不疲!不为他,只因为有了权则有了力量,有了权则有了利益!

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我在内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母亲很快将饭菜热好了。不知怎的,我竟有了喝两口酒的欲望。

我喝着酒,父亲和母亲坐在沙发上默不着声地看着我。但我从母亲的眼神里感觉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果然,在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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