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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大爽口快语地说:“我在八队这一平方公里多点的地方,横着竖着走,都没什么问题。路是我参加修的,房子是我参加盖的,这一砂一石,一草一木都熟悉着呢,不会走错。”他接着又补充,还带着自豪的口气,“许场长,不信你问问八队的男女老少,还没有一个看见我跌跟头的呢!”

“这就好,这就好。”许诺扶着马老大连连啧口赞叹,接着问:“你是哪年来北大荒的?”

马老大说:“1958年的那批铁道兵,第一批开进北大荒的。”

许诺问:“这么说,你退休了吧?”

马老大说:“退了,退了,这不就靠着我妻子还有女儿的生活田维持过日子嘛。”

许诺:“靠生活田?退休金照发不?”

马老大:“发,退休金还照发。”

许诺:“老马,不着急,慢点儿走。你这眼睛病是怎么得的?”

马老大说:“许场长,我说出来可不是赖着咱北大荒。医生说,得这个病的主要原因是受紫外线照射时间过多,加上营养不良……”

许诺说:“马老大,我明白。当初开发北大荒,咱们的老部长说,雁窝岛地区这片黑土地是世界上优质大豆生产地带,国家需要大豆,出口换外汇也需要大豆。你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天在阳光照射下工作。等开出荒来,这里土质肥沃草苗齐长,那时候机械化程度又低,长年又要靠人工在地里作业……”

马老大抓住许诺两只胳膊激动地说:“许场长,你太善解人意了。就是这样,所以我们那批复转官兵中得白内障的人就多啊。”

许诺关心地问:“能有多少?”

“据我大略了解,”马老大说,“光这八队就七八个吧。”

“我对这个问题还真忽视了,”许诺吃惊地说,“哟,这么说,如果这样概算,咱雁窝岛农场就有三头五百的呀。”

马老大说:“差不多吧。”

许诺问:“没治吗?”

马老大说:“治了,听说这个病非得做手术,要用一种美国生产的仪器。附近市县都没有,要治就得去北京、上海,治好就得五千多块,谁治得起呀……”

许诺激动地说:“老马,你们是开发北大荒、建设共和国大豆生产基地的功臣啊!这么无怨无悔,这么通情达理,太让我感动了。经济条件一好,我先想办法给你们这些人治好眼睛。”

马老大叹口气:“唉,许场长,咱们场困难,我们都知道,你当场长的,有这份心思我们就满足了。”他领着许诺一拐弯,走进一栋房子的甬道,然后进了一个障子大门说:“到家了。小英子她妈,来客人了!”

马老大妻子和女儿小英子迎了出来。

马老大介绍说:“这是新来的许场长。”

马老大妻子、小英子很客气地打招呼,把许诺让到屋里,让座,倒水,泡茶。

马老大和许诺对面坐着,说:“许场长,在队部门口的时候,我一听你训斥高新潮的那几句话,就听出你是个敢做敢为、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干部,有几句心里话,我必须单独和你说说。”

《龙抬头》第五章(5)

许诺说:“你说吧,我就愿意听老百姓的心里话。”

马老大妻子担心的样子,插话说:“老马,我知道你说啥,不该说的你可别胡嘞嘞呀,那姓高的咱得罪不起呀。”

许诺瞧瞧马老大的妻子:“大嫂,该说你就说,有我撑腰,我这当场长的可是有点不听邪。你到小兴安农场问问,那里的干部和老百姓都知道我这一点。”他停停又说,“我要是了解不到真实情况,怎么为咱老百姓办事儿呀!”

“我们就盼着这样的干部。现在呀,老好人太多,这一点,我对魏场长、焦厂长都有意见。”马老大气愤地说:“我不怕,叫我说呀,高新潮这个队长,早就该撤。不是说民主选举吗?这个八队的出纳、会计,都是高新潮的人,他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这里,魏场长来这里发誓要换他,也是搞民主选举,他背后一串通,又选上了,谁还不能说选举无效……”

“你这么一说,”许诺说,“明白了,治这种人简单,我有办法。”

马老大十分高兴的样子,看那样子,他多想睁眼看一看这位久仰而崇敬的场长呀,双手攥住许诺一只胳膊,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听就会有办法,我才敢和你说这个话。”

马老大妻子在一旁插话说:“去年,魏场长也要换他,我家老马说了几句话,让高新潮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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