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雷蒙·亚历山大从他四壁堆满藏书的书房安乐椅上,站起来,张臂走向哈洛克。他一头乱发,漆黑如故,几乎遮住了他脸上清晰的绿眼睛;身穿红丝吸烟夹克。步履轻盈,毫无龙钟老态。

“麦寇,好久不见,你这一向可好?老天爷,一别将近四五年啰!”老专栏作家的声音,高亢铿锵,十分洪亮。

“他们把你服侍得真好,雷蒙,你气色好极了。”

“可是你却不是!抱歉,年轻人,我实话实说,你看起来真落魄,就好象被我丢出去的那只猫一样。我看你这个人一退休,就不象样了。”亚历山大将哈洛克的手一放,很快的就将两手一举。“对,我全晓得了。我对老朋友向来就很关心,快倒杯酒喝;你该晓得我屋里的规矩,你看起来是该先喝上一杯。”

“我本来就想喝,谢谢。”哈洛克说着,就朝书房中的那个小酒吧台走过去。

“我看你该先睡个觉,也许看上去会好些……”

初逢乍会的开场戏,看起来相当融洽。

哈洛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把纽约发生的凶杀案,以及国务院请他飞返的原因,全讲了出来。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报纸上的这件新闻,”亚历山大摇头唏嘘。“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是你——因为名字的关系——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马上就觉得这很荒唐。你,怎么可能是你,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相信会是你。难道是谁偷了你的证件、”

“不是的,是伪造的,我们现在只能这么想。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搞得我两天没阖过眼。我有一阵子以为我几乎成了个阶下囚呢。”

“说得也是,要是安东尼晓得的话,他们就不敢对你这种态度了。”

对方主动提起他原来打算慢慢才扯上去的话题,哈洛克马上警觉到,当初他所拟定的谈话步骤,必须加以调整,而且对方既然已经主动提起,他不问个明白,也说不通。计诱贝弗的事只好留到最后,现在先谈麦锡。

“我也一直在奇怪,”哈洛克边说边将手中的酒杯转来转去,显出很不在意的样子。“我想大概他是太忙的关系吧。事实上,我也正想向你打听一下,他现在是否正在华府呢。我很想找机会去看看他,可是时间又很有限。我得赶回伦敦去,而假如我自己打电话去的话……哦——你也晓得他这种人。他一定会坚持叫我再呆个一两天的。”

老家伙一听,顿时将屁股挪前了一些,上身向前凑近。脸上显出关切。“这么说,你竟然还不晓得啊?”

“晓得什么?”

“天杀的,这个鬼政府未免太过分了!你和他这么亲近,既是师生,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你替他们干了多少秘密行动,守了多少秘密,他们竟然连这件事都不告诉你!简直——”

“到底是什么事?”

“麦锡他现在病得不轻啊!你竟然只能从我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唉,真是……”

“什么病?病得有多厉害?”

“谣言满天飞,又说病得很重,又说挨不过去了。而显然他自己也晓得自己的病势,到底怎么样。国务院大概也晓得我早迟会晓得,他竟然亲自写了张便条给我,要我发誓替他保密。”

“那你又是怎么打听到的呢?”

“这件事,古怪到你难以想象……一直到你想起来,才觉得古怪透了。几个礼拜前,我到阿灵顿去参加一个宴会——你晓得我一向虽讨厌这种应酬的——可是女主人是我亡妻的一个好朋友。”

“真抱歉,”哈洛克打断他的话。“我……不晓得你太太……已经……”

“没关系。已经快两年了。”

“那个宴会——?”

“哦——对,我在宴会上被一个年轻女子缠上了——这是很尬尴的一件事——她跟我胡言乱语一通,满嘴吐的都是醉话。显然她婚姻有问题的样子,她大既是因为闺中寂寞的关系,我嘛——又是惹眼人物,所以她和我就搭上了……后来地跟我说,她丈夫是个军官,三个月以前,突然不晓得奉到什么命令,说走就走了,整整三个月不见音讯。她后来就装有病,寻死死活的把国防部闹得不可开交,只好准她丈夫请假回来看她。等她和她丈夫上了床,她就逼她丈夫讲实话,问他这三个月死到哪去了,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姘头。她丈夫抵死不说,所以等她丈夫睡了之后,她就偷偷下床去翻他的军装,结果竟然披她找出一张她丈夫的安全出入证,上面的工作地点她根本就从来没听见过;她讲给我听之后,我发现我也没听过这个地名。我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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