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没了大母,无依无靠 东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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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

太阳燥热,柳树不时掉落黄叶,池塘边的蒲草都有些焦黄,阁楼里断断续续的胡琴音传到外面。琴音焦躁,催的柳叶旋转,掉落,湮灭。

“春娘,芳儿是你带大的孩子,愿意替你报仇,你该高兴才是。”

被棂娘用胡琴挡住,连火炕都不能下,春娘急的胸.脯起起伏伏,带着哭腔:“棂娘,湛芳多不容易才成了妆娘,可要为我得罪了韩司乐,怎…怎生——”

“春娘,你是湛芳的大母,她该孝敬你。再说这件事湛芳心里有数,你只要在这阁楼,安安稳稳等到酉时,一切自然可解。”

春娘闻言不再挣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曾经,缓缓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哑着嗓子:

“韩司乐是贵妃胞弟,她怎可容忍?”

“春娘,话虽如此,可湛芳自有主意……”

阁楼上却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叫嚣着让教坊司众人都出去接受检查。

“春娘,你在这里好好地呆着,不到酉时绝不可出来,我自有办法应对官差……”

春娘颤抖着嘴唇,好一会,才哆嗦出一句。

“棂娘,保住湛芳。”

外面官兵的声音更大了,棂娘来不及点头,打开门迎了出去。

被留下的春娘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和衣服,从床上挪动着拿到了湛芳给她做好的拐杖。

缓慢走向门口,打开门,还未等她说话,先被冲上来的甲士扯着:“回禀大人,这里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她是否和韩司乐……”

他的话还没说完,直觉手里一松,刚才被他扯住的老婆子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

等人查看后,才知道人没了。

……

酉时

花湛芳伴着花魁从宫中回来,抬头望向柳树后的阁楼,纳闷。

大母为何没有开窗看我?

酉时之后,韩司乐下半生都只能瘫在床,再不能出现在教坊司折磨他们母女。大母断腿大仇得报,心里应是爽快,不知道是不是又与棂娘在喝错认水,误了时辰。

“大……”花湛芳刚长开嘴。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芳娘子,随我来。”

说话的是平时的杂工乐叔,花湛芳与他相熟,互相帮过对方不少,此时不疑有他,跟着他走到后门。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大母……”

“娘子,你不在的时候,很多穿着黑甲的兵士要求教坊司众人出去接受检查,可,你大母,她不知听那甲卫说了什么,从阁楼上摔下来。等甲卫查看时,已经没了气息。”

花湛芳看着旁边破席裹着的大母,眼眶缓慢蓄满了泪水,捏着衣角的手指尖微微泛青。

大概是看花湛芳脸色不好,乐叔解释:“行首见出了人命,说教坊司不能听哭声。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拿了个席子把春娘卷起来放在这里,棂娘去给她拿衣服了。芳娘子,节哀顺变。”

话音才落,秋风吹来。破烂的席子随风散开,大母半白的发丝在风里晃动,她的衣角向上掀起,身上露出深深浅浅的伤痕,都是大母替她被韩司乐折磨的痕迹。

花湛芳走上前,替大母整理好衣衫,眼泪断线珠子一样坠下来,落在大母的衣服上,氤氲出一片水渍。

“芳娘子…您还得伺候花魁上妆…”乐叔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

花湛芳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我安葬好大母,自会回来,不会误花魁姐姐的事。”

声音冷冷清清,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乐叔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走了。

周边无人。

花湛芳扑通一声跪在大母面前,眼泪喷涌,倾泻而出,落在大母灰白色的袍子上,印出不甘的痕迹。

“大母,我家被抄,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没入教坊司,是你不离不弃,在教坊司照料我,如今,我设计了韩司乐为你报仇,却害得你……大母…”

她趴在大母身上低声哀泣,丝毫不知身后黄沙随风起。

把乳母背在身上,花湛芳十分艰难地起身,死死咬住下唇,把大母背在背上,不肯放手,像十年前大母抱着她一路逃命,不肯放手一样。

她们一起,再次迈入黄沙和风的漩涡。

一步,两步,每走一步,过去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芳娘,切不可如此任性,只要你长大了,官人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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