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一个酷爱自然景色的人。因几次失机,竟然尚未看过离家乡不远的、乡邻们已不感觉希罕的、映趣渡的刹那妙景,这次若要再不去看,岂非错失良机!

映趣渡上,月辉初泻,红霞刚染。两个年轻人正划着一只杏黄色的小舟自北向南游动。其中一个个儿高些的,身穿蓝衫,腰系丝绦,头戴浅紫色的公子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派超尘脱俗的风度。另一个,和个儿高些的穿着同样样式,同样颜色的衣裳,戴着同样样式同样颜色的帽子。不同之处,就是个子略低一些,脸盘略胖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是两个同桌念书的文生公子,谁能想到他们是两个乔装改扮的春花女郎呢?那个高些的就是曾经在红石山脚出现过的蹇玉珍;那矬些的是玉珍的丫头,姓戴,名叫春香。

他(她)们主仆二人划双桨拨动碧液般的河水,小船悠悠向前。这小船是蹇家早已设置下的一只善船。蹇员外为了施善,让行人免费过河,特将一只没有艄公的小舟放在这里,让行人自划自渡。船头拴有一条红色的麻绳,只需渡河之后,将小船系到岸边的柳树身上即可了事。

玉珍一边配合春香划桨拨水,一边愤恨地咬着嘴唇沉思。她在想,在想自己的身世。她恨,越想越恨。眼前,这映趣渡的景色,对她来说,只能是徒然的幽美。

玉珍的祖辈住在鸣鹿村(今鹿邑县城),和蹇叔是隔墙邻居。蹇叔,就是那个由百里奚作介绍,被秦穆公请去做上卿的人。到玉珍父亲那一辈,就从鸣鹿村迁至戴家庄。玉珍的父亲好说好笑,性格开朗,而且结识过不少爱吃爱喝的酒肉朋友。曲仁里的李乾就是其中的一个。一次,玉珍的父亲蹇泰安和李乾同桌吃酒,当李乾喝到半醉之时,话头越来越稠。他大声对玉珍的父亲蹇泰安说事过之后,他们只是把酒兴中的话语当成闲话,也因李家日子很快败落,谁也没有把那话放在心上。后来,李夫人生下李耳,气绝身亡,李乾失踪。十年之后,玉珍的母亲生下玉珍,夫妇暴病身亡,蹇家的家产全部落到玉珍的叔叔蹇泰颐手里。蹇泰颐得了这份家产,一下子成了方圆几十里内数一数二的大员外。蹇玉珍靠叔父生活,年长一十九岁,出落得象一朵刚出水的芙蓉花。她佳美的姿色被世代为官的百里轩(百里奚的后代)看中。百里轩张罗着给儿子提亲。蹇泰颐为了巴结官宦之家,就把玉珍许配给百里轩的儿子百里娃。百里娃没胳膊没腿,是个肉墩。玉珍哭死哭活,不愿就范。这东周时期是个大分崩的年代,世道乱,人的性格也过甚的杂,有弑君杀父的大奸大逆,也有逃避俸禄的大仁大忠,有如痴如醉的循规蹈矩,也有突破性的变革冲锋。玉珍的性格就属于那种带点冲破性的范畴。当百里家娶亲的五彩缤纷的马拉车轿在蹇家门前停下来的时候,玉珍又哭又闹,以头击柱,手握菜刀,大声呼喊没想到机灵反成笨拙,缓兵之计竟然变成了许亲的诺言。

小船慢悠悠地向前。水波漾动,晃碎桃花和梨花的倒影,使之成了一片零落的残红。蹇玉珍哪里管得这些,此时,她整个的身心全被“两边”占据“……叫百里家推迟三年。”话既出口,不好追回。时光易过,转眼之间,三年将至,玉珍将要嫁给一个没胳膊没腿的肉蛋。她心如刀绞,坐卧不安。也巧,在这当儿,也就是在十天之前,她于红石山脚碰上当年父辈指腹为婚的被指之人李耳。起初她并不知道那个搭救她的人就是李耳。叔父为了给她报仇,让仆人前去查找那个名叫“张二”的恶人。查了一次,没有查到。在查找中,听说那个蓄着短短的白胡的救命者住在曲仁里,就让仆人到白胡人家去打听“张二。”见到白胡人,才知道他就是那个城头却敌,不愿做官而且研究学问已经很有成绩的李耳李伯阳。仆人向李耳打听张二,得知张二不仅是蹇家的仇人,而且也是李耳的冤家。除山坡上那一脚一掐之外,还有一次,就是三天之前,张二去李耳家偷鸡,被李耳发现,李耳上前制止,被他一拳打倒。仆人要寻张二,替两家报仇。不知为啥,李耳死死地护着张二,无论如何也不愿说出他的家乡住址。玉珍一心要报救命之恩,让叔叔派人给李耳送去金银,哪能想到,李耳不求答谢,又让人把金银全都送回。一切全无结果。不管怎样,玉珍总算是认识了生前有缘的李伯阳。

说起来也怪,红石山李耳救命,不仅没给玉珍带来安慰,反而使她心头之恨又增加了一重。她恨,恨自己命运不好,一个鲜花一般的姑娘,将要葬送给一个会吃会喝的肉蛋,——小生命并不足惜,大不了一死了事,怎奈又欠下了人家的恩情之债,就是死了也是负债而死,死了也不安然!真不如那张二是个掂刀杀人的,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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