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表现出了几分的热心,如顿国的和滕国的就是如此。

这些“爱卿”们的表情,景王天子一一看在眼里。不管他们表现得冷慢也好,热心也好,他姬贵都不去计较,都不去在乎,他故意不以他们的冷慢而冷却自己的热心,他想,利益在此不在彼,欲达目的,使此次议事成功,必须主持者保持热情,并以自己的热情去点燃别人的热情,岂能去计较别人的热心和冷心!他兴致勃勃地扫了大家一眼说冷场,又是一阵冷场。

老聃先生对这种冷场的性质看得透彻而清楚,他为了不让天子难堪,为了不使天子冷去他那份难得一现的而且是不算不好的热心,就赶紧往前挪移半步,使手上的木板倾斜一下,接着端得更平更稳,然后一手托板,腾出右手,掂起笔,往墨砚上理抹几下。其用意,一是在于以他的一连串动作去填补空白,以抵消冷场,二是在于用他的准备记录的动作去说明,大家的冷场不是冷场,而是正在作好发话的准备,为了发话时的热烈,事先必须是有个冷场的过程。

但是不管怎样,冷场总归还是冷场。

精明灵和的晋国国君晋顷公见此情形,赶快替天子帮腔,来个毫无准备的带头发言,他说老聃先生看得出,由于事先没有准备,这顷公把话说得很突然,很露骨,他的本意本来是为周天子好,可是说出来之后,只是讨得个天子微微一皱眉头,简直是聪明人做了笨事。天子这一皱眉头不知当紧,会场上又出现了一阵冷场。

相貌丑陋的宋国国君宋元公见又冷场,心里几乎有点不平,他根本不去顾及方式的是否合适,毫不拐弯地说他不讲方式的发话,一下子引起几个大国的反感——吴、楚两国的使臣怒形于色就是证据。——虽然如此,但是他的话,毕竟象一把冒着火头的乱干柴,一下子点燃起了几个小国首领的发话的热情。滕国国君高兴了,他向宋元公和周景王忽闪忽闪眼皮说楚国的附属小国顿国的国王高兴了,他张几张嘴,想说话,没敢说,但是最终还是说出来了金殿上出现了令人心悸的冷场!

“众爱卿,你们哪个还有话说?你们有话尽管畅所欲言。”

景王是想以他的问话来打破这个冷场的局面。

没有任何人再来应声,回答他的只是一种令其难堪的冷场。

老聃先生见此情形,想起景王天子见他白须苍苍,偌大的年纪(他因不问下情而把五十一岁的老聃误认为已有七十多岁),作公务如此认真,累得如此叫人可怜,恻隐之心大发。一方面出于可怜,一方面也是有意借机搬梯子下楼——他,周景王,一位当时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一向习惯于人们对他的尊崇和敬奉,这次如此礼贱下微,以恭谦之姿态对待他的下属封国和臣子,反而遭到如此冷遇,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实在感到大失龙面,无法抹脖儿。他是个聪明灵和的国王,他不能就这样在臣子面前干等难堪,使自己陷入尴尬狼狈之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圣上的面子一下子丢失,他要随机应变,趁风转舵,要保持他的欣喜的热情,要趁对记事史官李聃的同情,把人们的情绪从一个方位引向另一个方位,这样既成全自己,又成全别人。他同情而钦佩地看着老聃说“不累,我不累,万岁,这没有啥,这是臣下我应该做到的。”老聃先生真诚地看着景王说。

“你累了,朕我已经亲眼看得出你累了。”景王天子不无动情地说,“你偌大年纪,立在殿前记事,又苦又累;苦不说苦,累不说累,如此尽责尽职,德行可佳,朕心里不能不为之钦佩,朕要当着众卿之面,特意宣明,从今日起,朕要为你一人改动一下记事的规矩,从今往后,你记事,可以背靠龙柱,由立而作记,变坐而作记,朕给你的官职名称为龙柱底下的史官,名唤柱下史。”说到这,回头让殿侍官搬来一张乌木书几和一把黑色的小椅放到龙柱跟前,让老聃靠龙柱坐而作记。

老聃先生异常感激,以自己一颗特有的赤诚之心深深地感谢好心的天子对自己的器重和同情。——这景王虽属见机行事,但此种同情毕竟是出自他的良心。——他两眼饱含感激的泪水,赶快跪地,磕头谢恩景王天子急忙宣布金殿议事终止。“不欢而散”的朝见在欢欣的气氛之中“圆满”结束。

老聃先生头顶柱下史官的官衔,回到住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景王天子的这一施恩行动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在他的历史上,这一里程碑式的大事,是他此生此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从这一天起,老聃先生开始偷偷做起一件有意义的小事来。他找来一根手指粗细的小木棍,截了一段,用小刀细刻起来。刻呀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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