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1/3页)

两张白绢,一张用朱砂画了地图,似乎怕朱砂早早地褪色,朱砂上还用银线细细地绣了一回纹路。但这地图是哪里,用来做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提。另一张白绢相对小许多,上边用银线绣了几行字,兰桡接过念道:

“裕安三十八年,越王谋逆,余因岫儿病重奔赴京郊,侥幸逃过一劫。十六载以来,日夜未敢忘越王之冤,寻得若干事务,藏于隐秘/处。今秋以来,贼人恐有所察觉,屡屡为难。余风烛残年,一死无憾,唯恐累及家人,更忧沉冤难雪、贤王蒙冤青史,恰逢岫儿与璋儿私定终身,铸银镯一双。余以白绢为凭,藏地图与陈情于其中。岫儿明智果断,有闻氏一族风姿,更才貌之名远播,若闻氏薛家双双倾覆,岫儿当没入掖庭为奴,蛰伏以待时机,大白越王冤情与天下。”

“庸人闻如深泣书。”

兰桡将最后一句念完,朝堂上许多科举出生的文臣都哽咽起来,请愿道:“陛下!如深公忍辱负重,更遭歹人陷害,满门冤屈,求陛下为如深公做主!”

谢凝坐在龙椅上,默然不语。她猜想,当年她的母亲薛明岫睿智果断,当与如深公甚为亲厚,否则当年她不会为了一点风吹草动,便要同已经定下终身的宋明璋断绝关系,说出大祸即将临头的话。而且后来,虽然掖庭宫宫禁森严,但薛明岫已将老宫女收服,若是当真想带着她离开,不是没有机会。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母亲在遭受隆昌帝的侮辱之后还能留在宫中,枯守在小院落中。而又是什么样的仇家,才叫薛明岫中了“猿啼”这样的剧毒而死不说,连当年才十一岁的她也不放过,被下了太上忘情之毒。现在谢凝才知道,原来薛明岫身上竟然留着越王案的证据,留在宫中乃是为了有朝一日,新君登基,时机来临,她便要为越王案、为闻氏薛家,沉冤昭雪。

娘亲,如今女儿登基了,要为越王府为闻家为薛家昭雪了,你可曾想到?可曾看见?谢凝呼吸一哽,眼中涌上泪水,几乎当庭哭出来。她的手紧紧地抓着龙椅的扶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将心中的悲愤与憎恨压下,平静地问道:“那地图画的是何处?”

于承泰看了一眼,道:“回陛下,依微臣看,这地图像是是十王宅西南角。”

十王宅……这又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大梁朝的第二个帝王,太宗皇帝,膝下儿女成群,其中十个更为出众。太宗欢喜非常,在京城东北角圈了一大块地,建造了十个富丽堂皇的王府,赐给他的儿子。京城以街道纵横划分区域,东西为街,南北为道,街道之间的区域称为坊,整个京城,只有十王宅这个坊的名字最特别。

它代表着荣耀、身份。

从太宗之后,十王宅就成了亲王专属的宅邸位置,大梁的每一个皇子在被册封亲王之后,都能在十王宅里获得一个王府。齐、楚、秦、燕、赵、魏、韩、越、吴、晋,每一个封号,都是尊贵。而十王宅的西南方向,正是越王府所在。

谢凝当即下令:“摆驾越王府,朕要亲眼看看那证物为何!”

翊卫与羽林卫当即列队,百官紧随,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十王宅。大梁规定居民住所必须在坊内,大门必须朝坊内小巷开,只有当朝三品以上或者皇帝特许的人家,才能将府门对着坊外设立,对着街道。

十王宅,大约是唯一一个每一个府邸的大门都对着坊外开的地方。越王府的大门就在十王宅南边,府邸占据了十王宅的西南角。越地包含苏杭,本是最富庶的地方,越王历来只册封给帝王最疼爱的儿子。而谢凝到了越王府门前,只见到兽头大门上贴着隆昌年间的封条,黄色的纸早已斑驳脱落。羽林卫推门而入,王府十丈甬道上长满了人高的青草,甬道两旁的树木已经枯死。原本朱红的廊柱已经剥落了颜色,落满了蛛丝。墙上还有数道的痕迹,暗沉沉的褐色,犹能叫人想起四十年前那场毫无预兆的厮杀。

谢凝坐在龙辇上,侧头望了于承泰一眼,于承泰对着图纸往前走,在院子里唯一一棵半死不活的桂花树下站定,指着树根说:“陛下,图纸所指之处,便是这里。”

“挖开。”谢凝吩咐。

羽林卫立刻挖掘,挖了半尺深之后果然挖出了个黑色的木盒,正要呈上给谢凝,谢凝却与陆离同时吩咐道:“继续往下挖。”

众人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黑色的木盒只怕是用来误导的。若是歹人拿到了镯子,发现了镯子里的秘密,找到此处,发现了盒子,自然将这木盒带走,真正的证据便能躲过一劫。羽林卫继续往下挖,再挖了足足两尺深,才挖出个黑沉沉的箱子。这箱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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