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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太空,人的智慧本身也是科学仍然无法破解的尖端。早在《养蜂人》里,科幻作者王晋康便描写了科学家在面对蜜蜂种群“集体智慧”时的敬畏感。而在《类人》里,这种敬畏感更获得了突出的表现。智力研究机构的司马林达长期研究“集体智慧”,最后竟然自毁肉体,完成近乎“羽化生仙”的转变。小说里多处描写了他面对自然规律的那种宗教般的敬畏感,构成了这部作品的重要特色。

第六卷:科幻与科学 第二章:科学VS宗教(4)

第四节:解构式处理

解构式处理,就是要把宗教观念放在科学的解剖刀下,将它还原为自然而然的社会现象,消解掉其中的神圣色彩。

早在十九世纪初期,欧洲就有一批名叫“高级评断家”的宗教学者,试图将《圣经》里的描写原还为可以理解的常识。所谓“高级评断”,指对《圣经》写作的资料来源及历史来源、条件的研究,以确定《圣经》的作者、年代、地点、记叙特点等问题。这个研究大方向本身就有解构的意味。比如,有的“高级评断”家认为,耶稣死而复活,其实是他的信徒偷走了他的尸体。另一些人认为,那是由于耶稣在十字架上昏迷而未死,放下之后自然便复活。更有高级评断家如斯特劳斯,干脆认为那是信徒们高度迷狂状态下的幻觉。

笔者当年在大学时,读过一本弗洛伊德的著作,其中转述了二十世纪初一本流行小说,以探讨“社会癔症”问题。在那篇作品里,耶稣死后,他的信徒藏起尸体,以便制造他复活的神话。到了公元二十世纪初,考古学家挖出耶稣的尸体,并通过种种科学手段证实他的身份。于是,西方社会陷入精神崩溃的混乱之中。用今天的眼光看,这部小说完全是一部社会科学题材的科幻小说。只不过笔者多年东奔西走,已经找不到弗洛伊德这本著作,也找不到这篇小说的名字了。

对宗教进行解构式处理的科幻小说,最典型的代表作要算英国“新浪潮”科幻作家穆尔科克的《瞧这个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格洛高尔是一个荣格派心理分析学家。熟悉心理学的朋友可能会知道,荣格派本来就是心理学里最具有宗教神秘主义色彩的流派。他的女友莫妮卡则是一个充满实证精神的科学工作者,他们经常围绕《圣经》进行争论。格洛高尔倾向于信其为真,而莫妮卡则认为那不过是一些被神化的史实。

最后,格洛高尔乘坐时间机器,飞向纪元初的以色列,以便寻找历史真相。接下来的故事完全是对基督教教义的解构:施洗约翰是一个起义军领袖。他到处宣传“基督降世”,完全是为了给起义造舆论。玛利亚未婚先孕,只不过是和约瑟以外的男人上了床。每天都有几十个“先知”在加利利街头游逛,意味着他们只是普通的精神病患者。而当格洛高尔发现真正的耶稣是个白痴,自愿取而代之后,他能够治好许多病人,是因为那些病人患有“身心疾病”,而格洛高尔正好是一个精神科医生。犹大更非叛徒,只是格洛高尔派他去主动告密,以成全历史的进程。

小说里最重要的解构,莫过于对宗教感受的描写:当一个人终日折磨自己的皮肉、忍饥受饿,又全神贯注于宗教观念时,他早晚会产生幻觉。二十世纪的一些西方社会心理学家正是以此解释宗教幻觉的产生原因。

可以想见,这样一部书所产生的冲击力会如何巨大。小说出版以后,不仅舆论哗然,穆尔科克更收到了死亡威胁信。后来,人们把《瞧这个人》称为基督教版本的《撒旦诗篇》。

克拉克的短篇科幻小说《星》,也讲了一个富有解构色彩的故事;《新约》里有一段文字:耶稣诞生在伯利恒的一个马槽里。上帝用一颗新星引导“东方三博士”去朝拜他。在遥远的未来,一只宇航探险队飞向离地球三千光年的一片星云。根据天文学研究,那片星云的前身,正是耶稣诞生时,引领东方三博士的那颗新星。

探险队进入星云后,找到一颗行星的碎片,发现上面有许多文明的遗迹,确定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先进的文明,但无法逃脱超新星爆发,彻底毁灭。小说结尾,身为基督徒的主人公感叹道:上帝啊,您原本可以拯救众多的星球。何必要将那些人推进火海呢,他们消逝在宇宙中的那一辉煌不正是可能照耀过伯利恒夜空的星光吗?《科幻之路五卷》353页。

伴随着天文学的发展,基督教内部曾经有一种修正式的观点,认为上帝建造地球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忙着建造其它的文明星球了。如果宇宙中生存着许多文明种族,其中某些种族的科技水平高于人类,但他们竟然不是上帝创造的,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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