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穿出地铁,夏瑶才想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末班车了。才又拦了出租回家。

出租车在午夜十二点的地面上奔驰,行过高架、大桥,对岸还能依稀辨到璀璨的双子楼顶尖的灯光闪亮。当车子拐出外环的时候,绿地里湿气还不断地开着窗的车里扑面而来。

车厢里很安静,司机开着的调频在讲案情侦破,并时不时穿插诡异的背景音,夏瑶听着觉得有些汗毛凛凛地害怕,便叫司机换台,司机转了台,却是叫做《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歌,因为他反复地在高潮部分声嘶力竭地吼那同样的一句“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在空旷的郊外,宁静的夜里,这样的嘶吼还是有些警醒的。

一种叫做放手的爱。夏瑶在脑海里喃喃道了一遍。听起来是令人感动的爱情。夏瑶想着。自己当年借着考研失利,而后找工作,再然后离开学校,远离陈思。

七年。

面对陈思对这段关系的定义,夏瑶即便耿耿于怀,却也不曾做过反驳。

七年过去以后。

夏瑶念想起这段陈压箱底的说不清道不明,似有若无地存在于自己历史中的初恋时,却始终没有辨清自己逃开的究竟是陈思本人,还是无法承受自己那情不自禁汹涌而来感情的自己。

也许,真如自己一直胆小怕事的那样,迫使自己不被情感的令人窒息所压倒、毁灭之前,自己就先狠狠心地挥了自己几个巴掌,用理智去捆绑了自己那具灵魂早已不知去向的躯体。

郊外地铁的延伸段已经进入试运行阶段,每个地铁出入口都亮着灯,有些入口处还堆几摊水泥黄沙未处理干净。

此时电台的背景音已不觉间换成了张信哲《曾经爱过》。

夏瑶看着窗外飞驰的郊外风景,不经意间突然想起,大夏天里,从电台实习回来之后,先会去学校的南操场跑步,操场的一边靠近大道有路灯,另一边则是靠近湖池,夏瑶总是把包撂在操场入口路灯旁的地上,尔后在半明半暗的操场上跑到自己精疲力竭之后才从南门走出,穿过马路回对过的宿舍区睡觉。

弹尽粮绝后回宿舍公式化的刷牙、洗脸、洗澡,倒头入睡,不做任何空隙的念想思考,是夏瑶对自己当时的所有期盼。

竭尽全力,用尽所有的力量,抵阻自己去靠近。

俨然被分割成两半的自己,那个无法被理智圈禁的自己终于受不了那个不断向其施压又百般安抚的另一个自己而选择了沉睡,醒来的时候只在午夜失忆般地低飞。

所有的感官都紧抓着自己不放,是一段暗无天日看不到将来却又看似风和秀丽的光阴虚无的日子。

想到那样的自己,夏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似一场还没开幕却已然谢幕的戏剧。

夏瑶也许没有意识或预料到,当时即便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逃开了陈思以后,却终究逃不开自己。

“师傅,麻烦调头,回市区”。

夏瑶见到郊外地铁,沿着郊外地铁行进到快尽头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明天要去北京出差,现在是要回家收拾行李、睡觉。而自己却一上车跟司机指了姑姑家的路说是回家。

立时清醒,车早已走了大半的路。姑姑家的房子去了也是空荡荡的。

想起来,夏瑶定了定神,对司机又报了遍自己住的地址,像是理所当然。因为自己有些恍惚的行为,一直到家倒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清醒。没再迷迷糊糊地睡着。

七年。

七年过去以后。

听说男人是越老越有魅力和行情的。夏瑶站在后机舱洗手间玻璃台盆上方的镜前看了一眼镜中自己的脸。七年的时间,原本的长发重新剪回了短发,稚幼的青涩没有完全从脸型上脱离自己,而奔进三十的老情态却正在一板一眼地往上爬。是种尴尬的转折时。

理了理妆容。似乎也没什么可理。那没睡好的模样一下子也掩去不了多少。

方从洗手间里退出来。

开了门,夏瑶没有抬头,往外走,外边有人在等门,夏瑶抬头略了一眼,让到旁边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了头。却见那人也正转头看自己。

“Johnny”,夏瑶有些诧异道。

“Hi; Ann”,只听李子齐笑着跟夏瑶打招呼。

关于我们走不出去的青春(十)人最难的是认识自己,尔后征服自己,把自己变过来

“Johnny”,夏瑶有些诧异道。

“Hi; Xia”,只听李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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