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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人占据了地利,而且他们打造的武器也比我们厉害了不知道多少,更重要的是,他们有那些高来高去的修真者帮助,要战胜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提起接连刺杀了几名蛮族勇者的那个修真者,老人面上也闪过一丝惧色。

“父亲,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干坐着不动!”烈扎克高声吼道,他的脾气在几个王子中间最为暴躁,对于和南人谈判,本来就有不少的意见,现在又被莽可巴斩断了他心爱的长刀,虽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但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

“哼,天天只知道和蛮牛一般冲动,南人叫我们蛮族,你还就真的蛮劲上头,什么都想蛮干不成。”莽可巴冷哼了一声,他和烈扎克虽然都是大汗的儿子,但却不是一母所生,自小就争吵不休,再加上蛮族自古以来就是强者为尊,两人都想着父亲的宝座,更是时刻不忘打击对方。

“你说什么!”烈扎克转头咆哮着吼道,接连受辱,让他额头两侧的青筋都已经暴起,眼看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够了!”老人猛的将手中的短剑拍在了桌上,嘭的一声闷响,震的牛骨雕刻而成的酒杯一阵乱晃,正在争吵的两人面上一惊,他们虽然彪焊,但面对发火的老人也不敢造次,只得互相怒视了一眼。

“蛮族七部,虽然我们烈火部号称最强,但其他几部也不是吃素的。”老者眯起了眼睛,如同一只巡视猎物的苍鹰,“大家很多都是世仇,只是被大灾年逼的没有办法,才联在了一起,你们都是我的儿子,不合成一个拳头对外,却在一个窝棚里面斗来斗去,你们这样怎么能够继承先祖的荣耀!”

他皱紧了眉头,“现在我们大军围城,虽然看起来占据了上风,但这七万人每天吃掉的牛羊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我们当初想的是快速拿下长胜关,然后用关内的草场放牧我们的牲口,渡过灾年再说,但现在却被阻在了这里,进退两难。”

他伸出枯干的手指,牢牢的抓住短剑,关节因为用力已经变的青白,“没有食物的蛮族,用不了多久就会变的狂乱,马上就会自相残杀,我还可以收拢他们十天,也许最多十五天,之后就会再也控制不住。”

老人惨声笑了笑,“南人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他转头看着四周,低声念道,“水既也涸,鱼之将死,焉能不奋死一搏!”

他从被踩的松软的地下拔起一根枯黄的草根,放在嘴里用力嚼动着,苦涩的汁液慢慢泌出,老人低声吼道,“已经没有了生机的漠北荒漠,那就用南人的鲜血来浇灌它们吧!”

第六卷第二十五章破城(三)

漠北的边关,和南陆绚丽温婉的风光截然不同,那漆黑似铁的岩山和遍地虬结的草根,四面一眼望去,苍茫茫的似乎没有尽头,不时有呼啸着的乱风在空中掠过,扬起片片沙尘,如同一只洪荒的巨兽潜藏在黑暗沉重的喘息。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除了巡夜的兵士偶尔路过响起的脚步声,几万人的大营没有多余的声音,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绝大多数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风真静静的坐在一块青色的玉石上,虽然此地的灵气稀薄,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规规矩矩的按照静心观的要诀将这一轮功课做完才停下休息。

缓缓睁开双眼,体内的真元经过这几个来回的循环,此刻全身正是处在感觉最敏锐的时刻,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地面气脉的流动和极远处的风云变幻,这片被鲜血浸泡过无数次的土地下已经掩埋了数不尽的尸骨,虽然经过镇压,但那种血腥暴虐之气还是刺激着他的肌肤,带来丝丝的寒意,如同细针扎面。

仰望天空,繁星如粥,四周夜沉如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这里快三个月了,这一刻,风真只觉这苍茫大地,浩瀚宇宙,其中蕴含的天机实在令人生畏,他修行数十年,从来不曾有过一刻的懈怠,但了解的越多,反而疑惑更多,虽然获得了常人难以想像的能力和力量,但有时候他也在想,用有限的人力去问天命,修行宇宙间的奥妙真谛,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无奈?

他低声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包。小心的解开系地紧紧的丝线,虽然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就连香包的边角都已经因为长年的摩擦而变的泛白,几乎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但里面存放的发丝却清香依旧,就好像还在伊人的耳边缠绕一般。

春风一度,往事就好像烟尘般在风中消逝,唯一留下的回忆就只有手中这个小小的香包了。

年华如梦,佳人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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