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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但那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卡萨德游进了悬臂通道,把尸体拉到身后。门在他身后密封上了,但是通道里的空气比病房里少多了。某处高音汽笛般的尖叫都因空气太过稀薄而听不见了。

卡萨德也尖叫,试着以此来舒缓压力,让肺部和鼓膜不致爆裂。悬臂里的空气仍在被抽出;他和那具尸体正被卷向一百三十米外的飞船主舱,两人沿着悬臂通道翻滚,跳了一段恐怖的华尔兹。

卡萨德花了二十秒钟拍开海兵宇航服上的紧急逃生开关,又花了一分钟把尸体拖出来,自己钻了进去。他比那个死人高了十公分,尽管宇航服能拉伸到一定尺度,他的脖子、手腕和膝盖仍被挤压得疼痛不堪。头盔压着他的前额,就像有个老虎钳隔着垫子在咬他。小片血迹和白糊糊的分泌物贴着面罩内部。夺去海兵性命的弹片在宇航服上留下了出入孔,不过宇航服已经竭力密封住里面的空气。大多数气密显示灯都闪着红光,卡萨德命令宇航服显示状态报告,它没有回应,再呼吸系统带着令人担心的刮擦声,不过倒是在正常运行。

第九章

卡萨德试了试宇航服上的无线电。没有回音,甚至连静电杂音的背景声也没有。他找到了通信志导线,连接到飞船的终端,没有反应。飞船又猛地倾斜了一点,于是接连的撞击发出金属的回响。卡萨德被撞到了通道的墙上,一个运输车厢翻滚过来,里面装着的电缆互相抽打着,像海葵搅动的触手。笼子里还有几具尸体;有更多的死尸纠缠在螺旋式楼梯上,这些楼梯仍然完整的连着通道的墙壁。卡萨德奋力往悬臂通道的最后几米游去,发现所有的气密门都被封死了,悬臂通道内部是挡板关闭的,但在主舱舱壁上有个大洞,大得足够让商用电磁车开进来了。

飞船越来越倾斜,翻滚也越来越厉害,把复杂的新自转偏向力施加到卡萨德和管道里的所有物体上。他拉住撕裂的金属碎片,从“梅里克号霸舰”三夹层外壳的一条裂缝中钻了过去。

看见飞船内部的时候,他几乎大笑起来。不管是谁攻击的这艘老医护船,他做得很高明,带电粒子束对着船体一阵又刺又砍,最终,压力密封装置失效,自我密封单位损坏,远程损害控制过载,内部舱壁也塌了。然后敌舰用特殊弹头导弹攻击船壳的内部,那种东西,军部的空军士兵通常搞怪地称作“闷罐射击”。这么做的效果就好像把威力巨大的手榴弹扔进挤成一堆的老鼠群里。

光线从墙上一千多个洞里照进来,打在由灰尘、血滴、润滑液构成的浮动薄雾上,到处都是这些胶质基础所折射出的彩色光线。卡萨德悬浮在那,飞船摇晃翻滚让他不断旋转,他可以看见二十多具尸体,浑身赤裸,血肉模糊,在完全的零重力下,它们看上去好像是在跳优雅的水下芭蕾。大部分死尸都被自己的组织和血液环绕,组成了自己的小小太阳系。他们中有几个凝望着卡萨德,那眼睛由于压力而暴突出来,瞪得就像个卡通人物,绵软无力的手和臂膀似乎在招呼他,让他靠近点。

卡萨德划过废墟,打算从登陆要道进入指挥中心。一路上他没有看到武器,看起来除了那个死掉的海兵还没有其他人穿好装备,不过他知道,在指挥中心或者船尾的士兵岗里会有武器库。

他停在最后一个被撕去的压力封口处,在那看了看,这一次他终于笑了。原来那前面已经没有登陆要道,连船尾也没了,飞船主体无影无踪。他所在的这部分舱体,悬臂和医疗病房舱,一大块破飞船外壳,早已被扯离飞船主体,就好像裴欧沃夫①从格伦德尔②身上撕下一条手臂那么容易。最后留下这个没有密封的主下落通道门,对着宇宙敞开门户。几公里开外,卡萨德可以看见十几块其他“梅里克号霸舰”的碎片在阳光下翻滚。一个绿色与湛青混杂的星球赫然迫现在卡萨德面前,让他涌过一阵站在高处的恐惧感,于是他紧紧抓着门框不放。就在此时,恒星运动到行星边缘的上方,激光武器打着它们红宝石般的摩尔斯信号。远处真空漩涡外,距他半公里处,有一块尚可消化的飞船部件,突然再次爆裂,气化的金属,冰冻的挥发物,翻滚的黑色小点,这一切都熔成了一团。他意识到,那些小点其实是尸体。

卡萨德向舱内划去,躲在乱糟糟的废墟里思考目前的境况。这套宇航服现在只能维持不到一小时了,他已经能闻到快要出故障的呼吸器发出的臭鸡蛋味,在废墟里艰难移动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见任何气密舱或气密容器。甚至就算他找到密室或者密封舱又能怎么样呢?卡萨德不知道下面的行星究竟是海伯利安还是嘉登,不过他确定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军部的势力。他也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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