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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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三口在原野上飞驰。

八方台镇不见。

芦苇的世界(1)

孩子到家的当夜,我和于伟彻夜未眠。小家伙哭了半宿,最后哭倦了,吃了半瓶奶,才睡下了。我和于伟关掉灯躺在床上商量该给孩子请个什么样的保姆,我倾向于请个年轻的小保姆,手脚麻利,会逗孩子玩,关键要会说普通话;而于伟则倾向于请一个身体好而年长的妇女,因为她们带过孩子,有经验和耐心。最后是于伟的提议占了上风。商量完给孩子请保姆的事,是下半夜了,我们又商量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于伟说孩子不兴随他姓,可随我姓白。我便脱口而出就叫他白芦苇吧,小名也叫芦苇。于伟说,芦苇就芦苇,挺浪漫的一个名字,只是希望我儿子长大了不是个情种。我们又说了一些如何给孩子上户口,如何为他添置童车、玩具、衣服等等事情。说得东方即将泛白,我们都困得支持不住了,于伟拥住我悄声在耳畔说:“看来假日的节目必须取消了,我看你很累了。”

“你自己不也一样力不从心了吗?”我调侃他一句,他嘿嘿笑着默认了。才睡没有多久,我们便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小家伙将毯子蹬飞了,光着屁股哭得红头涨脸。我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在怀里,于伟拍了拍孩子睡过的小褥子,愁眉苦脸地说,全尿透了。

这个刚刚有了名字的芦苇任我如何哄他都不止住哭声,于伟急得抓耳挠腮地为他扮鬼脸。以往我生气时于伟就这样哄我,几乎是次次奏效。可芦苇却不吃这一套,他越看他扮鬼脸越是哭,于伟只能拉长着脸把柜子上能吸引小孩子的东西一样样地都拿来,他对它们也不理不睬,直到一个心形小闹钟出现了,芦苇才抽抽噎噎伸出了手,并且不哭了。我们连忙给他换上干爽的褥子,又忙为他冲了一瓶奶。玩过闹钟,又喝过奶,他便安静地睡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天已经亮了,我煎了两个荷包蛋,切了几片面包,又煮了两杯牛奶,我们面对早餐都有些无精打采,于伟的眼圈还布有血丝。我有些沮丧地想,我们是否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别担心,过几天就会好的。”于伟安慰我,“相互要有个熟悉过程。”

“的确。”我有些赌气地说,“我小时候抱小狗崽回家,狗崽还接连叫好几天呢。”

于伟努了一下嘴,忍不住笑了:“瞧瞧你,真是——”

我也笑了:“嗨,抓紧请个保姆来。”

于伟说:“最好是我们和芦苇先熟悉一段,我们是他的父母嘛。如果保姆一到,他反把保姆当成主人,我们倒在其次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我说,“不过物色到一个好保姆也要一段时间。”

以往于伟上班后,家中只我一人,我便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画室里画画。画倦了,便听听音乐、翻翻书、喝喝茶。现在则不一样了,我刚刚打扫完房间,还没来得及洗手,芦苇又醒了。他是哭着醒来的。我连忙上前抱起他,左摇右晃地哄他,给他唱童谣,然而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芦苇在我怀中扭来扭去,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他。他为什么哭?要奶、玩具还是要拉屎?我正迷惑不解时,他突然止了哭声,端起肩膀圆睁双目,打了个激灵,一副极庄严的表情。正在我蹊跷不已时,我托着他屁股的手感觉到被一团柔软而热乎乎的东西溢满了,一股臭气随之弥漫开来。那一时刻我慌乱极了,竟不知该如何为他把屎,脑袋木木地反应不过来。最后错误已经无可挽回,他拉完了屎,而我的手掌则如同涂了厚厚的金黄|色颜料。我先用手纸草草地擦了一遍手,然后又擦他的屁股,接着烧水为他洗澡。当我将他赤条条的放入澡盆中时,他竟然咯咯地冲我乐了。这是儿子第一次冲我笑。

一周过去了,芦苇已经安静下来,夜里不再哭闹了。于伟将儿童商场有趣的玩具买回了一大堆,他有了他应有的一切。他知道与我亲近了,我伸手抱他的时候,他也会张开小手来迎接我。他开始在吃饱喝足之后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并且不厌其烦地玩着玩具。一个午后的日子,他吃饱了奶在童车里爬来爬去,他穿着一套天蓝色的毛线裤,每每他在抬头的一瞬看见了我,就会甜甜地会心会意地冲我一笑。我突然灵感勃发,连忙支好画架,就坐在他的童车旁画了一幅《午后童车上的芦苇》。我在用光上极其小心,那光不浓也不淡,泛着晨曦中泉水的那种光泽。芦苇几次好奇地爬到童车旁,用手把着栏杆,看着我作画。我冲他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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