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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日裴均除平章事,内外之议,早已纷然。今王锷若除,则如王锷之辈,皆生冀望之心矣。若尽与,则典章大坏,又未感恩;若不与,则厚薄有殊,或生怨望,幸门一启,无可奈何。

白居易尖锐指出,王锷担当方镇,不顾地方凋残,只顾大肆收刮,以致淮南地区民不聊生。他带来京城进奉皇帝的大量财物,美其名曰贡赋盈余,实为搜刮所得,朝野尽知。倘若让他如愿以偿,恐怕天下人都会说陛下收了王锷的进奉才让他做宰相的。还恐怕各道节度使,从今以后都要效法王锷,搜刮庶民来谋求宰相。

宪宗看完白居易据理力谏的奏章后,觉得应该采纳,但他又要顾全面子,便给王锷加了个检校司徒、河中尹、河中晋绛慈隰节度使,把他打发了。

元和四年春夏季节,天气久旱,灾情深重,千里赤地,饿殍载途,宪宗为此下了一道“罪己诏”,检讨自己失德之处,白居易大受感动——

为君者以“明”为圣,为臣者以“直”为宗,热烈祝贺这个体恤黎民的美好开始,衷心希望优良传统保持下去。

白居易接着上书奏道:皇上空言“罪己”是不够的,要真正惠民,最好是减轻缴纳,免除租税。遇上荒年,谷物歉收,百姓已经难以为生,还要交租纳税,在差吏的催迫征收之下,势必难以活命。诚望皇上能广播皇恩,对受灾地区,按灾情轻重,或减,或免,以救灾民于水火之中。

白居易奏请免除百姓租税,对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灾民显然是有利的。从统治阶级的长远利益来看,也是有好处的。因为百姓久遭兵燹,疲伤已极,人祸未了又加天灾,确实苦不堪言。若再催赋逼税,走投无路者便不得不铤而走险,反抗*。

宪宗一来怕逼迫过甚,灾民造反,危害大唐的统治,二来也想笼络人心,予民休息,于是获得诏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白居易传 二十 和籴之辨

二十 和籴之辨

九月秋收,和籴又兴。和籴一法,本无恶意,但推行有年,渐成摊派,而且克扣酬钱,害民不浅,号为和籴,其实不符。

和籴,官府出钱,百姓出谷,两相商量,进行交易。可以调节谷价,免得谷贱伤农。可是,后来却变成府县提前定价,提前将数量散配给户人,逐户派缴,而且还得百姓送到指定地点,苟有稽迟,则被拘捉,羁押中肆意鞭挞,比追逼赋税还要凶残。

白居易对和籴中的恶浊情形,深有体会,便立即上疏《论和籴状》,主张改配户和籴为开场自籴,或者改和籴为折籴。

白居易熟知其情,在奏折中指明危害,提出主张:有司出钱,开场自籴,谷价稍高一点,卖谷的人自然多起来;前弊自除。假若不愿开场自籴,可采取折籴之法,就是折青苗税钱,使纳斛斗,再给现钱——

臣久处村间,曾为和籴之户,亲被迫蹙,实不堪命。……

今若有司出钱,开场自籴,比于时价,稍有优饶,利之诱人,人必情愿。且本请和籴,只图利人,人若有利,自然愿来。利害之间,可以此辨。今若除前之弊,行此之便,是真得和籴利人之道也。

折籴者,折青苗税前,使纳斛斗。免令贱籴,别纳现钱。在于农人,亦甚为利。利归于人,美归于上。

……由是而论,则配户不如开场,和籴不如折籴,亦甚明矣!

然而这种对黎民百姓有利的奏议,宪宗却听不进去,不予采纳。

白居易出于对朝廷的耿耿忠心,的确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他的劝谏却很少得到宪宗的采纳,使他感到非常苦闷——

园子里栽植的是什么呢?满地青青的葵藿。阳光被云层遮蔽,在云层之上盘桓,葵藿们纵然倾心相向,又如何获得阳光的恩顾呢?

白居易把自己的言论,比做古琴发出的乐声,由于“不称今人情”,再加上有人干扰,便得不到宪宗的听从——

不辞为君弹,纵弹人不听。何物使之然?羌笛与秦筝。

千里马得不到应有的赏识,使白居易常觉凄然,感到怀才不遇——

岂无市骏者,尽是凡人目。相马失于瘦,遂遗千里足。

不管怎么着,违心的话还得说,歌功颂德之辞也还得写。元和五年正月,宪宗命翰林学士们都要撰写太平乐词,以便举办晚会,配乐演奏,歌舞升平。白居易写了七首,是为《太平乐辞》,自然是字美句善,颂扬皇恩,但在颂扬中也蕴藏有自己的愿望——

连岁丰稔仍然要保持节俭本色,时世安泰更要销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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