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部分 (第1/4页)

骼里都透出了金光,那种光在身体上织成了一套金色的光之盔甲!

那一瞬,衬于高空夜幕中的他,宛如远古的神魔重生。

“得罪了!”云焕在迦楼罗上一点足,整个人凌空而起,疾风一样向着白璎掠了过来,再不容情。白璎也是一声轻叱,拔剑跃起,剑芒吞吐而出,竭尽全力凝聚起残余的力量。

疾风闪电般,各自掌握着神魔两种力量的剑圣门人于夜空中相遇。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时空在这一点上被短暂的停住了——力量在贴身的距离内完全释放,可怖的冲撞令天地的一切瞬间失去了色彩。

高高的天空上,黑色和白色的闪电仿佛纵横交错,密布了夜空。

云焕站在金色机翼的尖端,整个人仿佛要凌空飞去。他的肩上贯穿着白色的光剑,他的手却停顿在半空——黑色的剑和夜幕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它的所在。

然后,在天上地下所有人的屏声静气中,半空里的白衣女子身形一挫、仿佛一枝忽然折断的花,凌空转折,向着镜湖急坠而下!

白色的光坠入了湖中,随即湮没,连一声呼喊都没有发出。

肩上的光剑一抽出,血汹涌而出。仿佛身体内某种黑暗杀戮的欲望已经被激发出来,云焕双眸变成了金色,杀气逼人。眼看对手重伤坠落,他只是回手一按伤口,便追击而出。掠低至湖面,看到那袭白衣刚刚坠入水中,他一挥剑,黑色的剑芒陡然暴涨,眼看便要将重伤的女子碎裂在剑下——

然而,就在那一刻,剧痛却忽然从手腕蔓延到心脏!

手上凝结出的黑暗之剑在瞬间消失。不知道是否因为刚才的那一击用力过度,手腕上那个结疤已久的旧伤忽然又裂开了,血汹涌而出,炽热而鲜艳,仿佛一道烈火的符咒。

云焕定定的看着那个伤口许久,无法相信那么长久的伤口居然还会在此刻裂开。就是因为那一刹的刺痛,令他的剑在最后一刻偏开了一分,斜斜切过白璎的身体。云焕低头凝望着自己的左手,渐渐发抖。

三、诀别(7)

——是师父么?是师父的在天之灵在他要攫取白璎性命的最后关头、阻止了他?

她即便是死了,也不愿看到如今的场景!

那一瞬,他忽然间失去了杀戮的欲望,只觉的心里空空荡荡,刹那荒凉如死。

他返身掠回迦楼罗,踉跄地在机翼上跪倒,面朝西方——夜幕下的空寂之山隐约可见,山上无数冤魂的哭声依旧响彻云荒,冷月依然照耀着大漠上那些红棘花。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宛如许多年以前。

只是曾经存在于多年前那个画面中的人们,都早已不再。

早已不再了啊……那个在地窖里拼命舔舐着沙土的瘦弱孩子早已不再,那个于冷月砂风之下苦练剑术的少年早已不再,那个野心勃勃试图打破门阀樊篱的青年军官也早已不再——而凝视着他一路成长的那个人,更早已不再。

可是……为什么他还活着呢?活着的他、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耳边有翅膀扑簌的声音,伴随着帝都方向四散而出的血腥味。他知道那是云荒大地各处闻到血腥云集而来的鸟灵,在帝都享用着百年罕见的盛大宴席。

获胜的人跪在迦楼罗上,脸上没有分毫喜悦,双眸褪去了金色,只余空洞如死——最后出剑的一瞬,在剑刺入白璎身体的瞬间,她望向他、眼里却没有恨。有的只是悲悯,只是自责——是那种眼睁睁看着恶行发生于天地之间,却竭尽全力也没能阻止的悲哀和无奈!

那种眼神,令他充满了杀戮狂暴的心忽然一清,变得寂静下来。

既便是在牢狱里,被辛锥那个酷吏拷问折磨的时候,他不曾动摇——然而,在长姊来到狱中对着那个酷吏苦苦哀求,甚至不惜忍受对方的侮辱和蹂躏时,隔着一层铁壁的他,将这一切清晰听入耳中——就在那一刻,他决定要复仇。

哪怕成为厉鬼,哪怕万劫不复,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要复仇!

那种仇恨仿佛是从地狱里冒出的火,灼烤着他的心肺,沸腾着他的血液,时时刻刻煎熬着他,逼得他不得不用更多的鲜血来把它浇灭——可是,为什么杀死了成千上万的人、给予了成千上万倍的报复,流出了成千上万人的血、却始终无法冲洗掉他心中的黑暗和绝望?

血的浇灌、只是让那种火越烧越烈,几乎把他的心也付之一炬!

云焕跪在机翼上,捧着流血的手腕,看着同门从万丈高空坠落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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