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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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微笑道:“楚兄最可爱之处,便是有时他会像孩子般撒赖。”

南宫灵叹道:“任老帮主故去后,任夫人发愿守节,小弟身为丐帮子弟,本不能带领外人去惊扰于她。”

他语声微顿,瞧着楚留香一笑又道:“但小弟别人不怕,见了楚兄却是无可奈何的。”

楚留香喜道:“你答应了?”

南宫灵苦笑道:“那藏匿真凶的罪名,小弟怎担当得起?”

楚留香道:“任夫人现在哪里?”

南宫灵笑道:“任夫人居处甚是隐秘,旁人也难以寻着,楚兄若肯将这剩下的大半瓶酒都喝下去,小弟就带楚兄走一趟如何?”

无花笑道:“你要难他一难,就该另外出个主意才是,要他喝酒,岂非正中他下怀。”

楚留香大笑道:“到底是无花知我。”

笑声中,他已举起酒瓶,“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居然仍是面不改色,笑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南宫灵微一沉吟,道:“楚兄不知可否再等一个时辰,小弟帮中还有些琐事。”

楚留香想了想,道:“咱们的去处,两天内能赶回来么?”

南宫灵道:“两天只怕已够了。”

无花笑道:“楚兄如此急着赶回,莫非佳人有约?”

楚留香大笑道:“别人常说什么事都瞒不过我,我看这句话却该转赠于你才是。”

无花微笑道:“月下大明湖,人约黄昏后,楚兄这样的人,到了济南府而没有一两件这样的风流韵事,那才真有些奇怪了。”

楚留香瞧了瞧已被曙色刚染白了的窗纸,道:“好,我一个多时辰后,再来找你。”

他抹了抹嘴,竟扬长而去去,顺手将无花面前的一杯酒带了出去,只听他笑声自窗外传来,道:“无花好菜,南宫好酒,来了就吃,吃了就走,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酒足饭饱,快乐无俦。”

说到最后一字,人已去得远了,那酒杯却从窗外悠悠飞了回来,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无花面前。

杯中酒已喝光了,却多了样东西,竟正是无花系在腰间丝条上的一根小小的玉如意。

南宫灵动容道:“楚留香,好快的手。”

无花却叹了口气,悠然道:“若非无足轻重之物,贫僧怎会让他取去,他若肯稍敛锋芒,莫要炫露,只怕就会活得长久些。”

大明湖边,晓雾迷蒙。

楚留香在湖边逛了没多久,便听得一声马嘶,接着,便有一阵轻碎的蹄声,沿着湖边奔过来。

虽在迷雾之中,那马的色泽仍黑得发亮。

楚留香迎过去,笑道:“马儿呀马儿,只可惜你是我朋友所有之物,否则我真舍不得让别人骑在你的背上。”

那马竟似认得他,轻嘶着向他点了点头。

楚留香暗叹道:“你只要对马有些许好处,它就永远忘不了的,但你对人无论有再大的好处,他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在马耳里说了三声“带我去见黑珍珠”,又轻轻拉了三下马耳,若是换了别人,必定要忍不住重重拉四下试试看,但楚留香却认为一个人永远不该对畜生恶作剧的,除非他自己也和畜生差不多。

马果然在前面带路了。

楚留香并没有骑上去,他在后面瞧着那马肌肉的跃动,就觉得比自己骑在上面要愉快得多。

肌肉的跃动,生命的节奏,这岂非正是人生中至美至善的境界,一个懂得享受人生的人,又怎肯放过欣赏“美”的机会。

湖边柳阴下藏着一叶轻舟,那黑衣少年“黑珍珠”,正在轻舟上,面对着满湖迷雾痴痴出神。

他表面看来,虽是那么冷漠,天下无论什么事仿佛都未放在他心上,其实他心事却又似比别人都多。

楚留香咳嗽了一声,笑道:“你在想什么?”

黑珍珠也未回头,悠悠道:“我在想你。”

突然跳起来,面对着楚留香,大声接道:“想你是否已问出来了?”

楚留香道:“还未问出来。”

黑珍珠冷笑道:“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虽未告诉我,但却要带我去了。”

黑珍珠眼睛又亮了,道:“好,你们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楚留香叹道:“你若想在后面跟着南宫灵,而不被他发现,轻功只怕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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