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 (第1/4页)

她伏在胸前大声哭泣着,身体剧烈颤抖,白靖炎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烫,他伸手将他的小女孩搂入怀中,替她当去风雪,渐渐微笑了起来。那笑在伤痕交错的面容上,竟也动人非常。

馨冉紧紧抱着他,任由泪水浸湿他胸前衣衫。这十多年来,她一直都靠着自己,自打入了军营,更是努力让自己有担当,成为底下士兵的依靠,成为府上众人的支柱。面对任何人,她柔软的腰身从不愿弯下,即便是蔺琦墨,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松。

可唯有现在,未有面前这个人,唯有这个怀抱,能够让她回到自己单纯娇憨的岁月,纵容自己畅快的流泪发泄,无所顾忌的撒娇。

其间无论星月如何变幻,这里纵使没有热烈涌动的激情,却有着如冬日眼光般温暖又慵懒的信任,仿佛只要闭上眼睛,便有能重回到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能成为那个任性妄为的小丫头,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十二年了,她以为是阴阳两隔,生死再不得见,然而此刻投入他的怀中,这期间无论两人经历了什么,无需想问,无需多言,靖炎还是靖炎。

不管世事如何变迁,纵使有一日各寻各的爱情,各有各的伴侣,纵然将来儿孙满堂,鬓斑齿松,馨冉知道,在这个怀抱中,靖炎也依然是小时候那个时时宠着她,溺着她的靖炎。而她,亦会是他心中永远的冉儿妹妹。

不知何时雪渐渐停了,匍匐在白靖炎怀中大哭的馨冉也渐渐转为抽泣,渐渐没了声响。只是静静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白靖炎静静地拥着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乱发,浅笑着道:“生日快乐。”

馨冉身体一颤,泪水再次涌上。自亲人离去,这天下便在无人知道她的生辰,十二年了,再次听到这句话,馨冉只觉得恍若隔世。

片刻,她抬起头用衣袖印去脸上泪痕,振作一下,轻声道:“靖炎,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白靖炎微微笑着,伸手理顺她耳边的乱发,重重点头:“傻丫头……”

馨冉眼波轻动,忽而开心一笑,宛若孩童,抓住白靖炎的手,朗朗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人的,我就知道!”

白靖炎温和一笑,怜惜地握紧她的手,轻声又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多年才找到你,是我不好。”

他交错着伤痕的清减面容上带着闲淡安宁的微笑,五官仍可见少年的模样,可那神情却在不是她熟悉的靖炎。

靖炎的笑是灿烂的,带着可恶的调皮,永远不会这么沉静。靖炎的性情是洒脱的,爽朗的,永远和快乐相连。可是现在的莫之焰,在她的印象中,是个冷冽而孤绝的男人,永远带着疏离和苍凉。

可不管是以前的臭小子,还是现在抱着她默默给她安慰似哥哥一般的靖炎,都让馨冉感受到暖暖的亲情。十二年来,她第一次由衷感激上苍,感激它让靖炎还活着,感谢它没有留她孤苦无依。

靖炎定是吃了很多苦头才会完全变了性子,欣然心中涌起浓浓的自责。当年她不该相信那些士兵的荤话,不该只想着爹娘的尸首而轻易相信他已经死去。

他应该到山下去找他的,若是那时候她能存着一点妄想,到悬崖下找他,也许他们便不会这般各自孤苦多年。

馨冉轻轻摩挲着白靖炎的面容,心中酸楚难忍,她不想惹他难过,可是又忍不住想知道,微咬下唇,终是语调微颤地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去了哪里?”

白靖炎似是明白她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从衣襟上扯下一片方布,将身边落雪攒成一小团,包入布块,用布巾包好的雪团去敷馨冉红肿的眼睛,柔声道。

“先别急着问我,我虽然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其实不然。你别瞎想。这些上都是当年落下悬崖时留下的,当时我受了重伤,脸上和右臂由于没有及时得到医治,伤口了炎症,才留下了这么重的伤痕。我是男子,这些都是无碍的。你也知道,我是陆老将军的义子,当年是……玲珑在谷中发现了昏迷中的我,之后将我带回密谷,这些年义父和玲珑待我极好,我没吃什么苦头的。倒是你,小时候一直都是家中的宝贝,一下子离了我们,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受了不少苦吧?”

馨冉心知他是在宽慰自己,忙接过他手中的雪包,轻松一笑,将方才的郁郁悲戚压下,笑道:“靖炎哥哥忘了,你们都说我是人小鬼大,我怎么可能吃苦呢?何况我也是遇到了好人呢。那年离开庆城,我想到了父亲提过的黄石老怪。便到云荡山去拜师学艺,谁知道一下子便遇到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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