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生死一刻到来,爹爹的命数,海生的命数,碧潮的命数,乃至于娘亲、姐姐的清白,全都得靠手中的军刀守卫,那二弟浑身发抖,虽然满心害怕,却也万万不能退让。一大一小怒目相对,那首领猛地扬手而起,重劈而下,那孩子也悍勇异常,只单手挺持军刀,奋然迎上。

轰然大响之中,一道金光刺目闪耀,只见那鞑靼首领向后翻滚,狼狈不堪,众人大惊大喊,不只鞑靼们睁眼骇然,连那爹爹娘亲,乃至于春风、浙雨、海生、碧潮,也都张大了嘴。

太阳即将隐没,一轮新月冉冉东升,只见那柄军刀牢牢拿在二哥的手上,然而二哥的手却又给人握住了。在全场二十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只见一名老汉气喘吁吁,蹲于二哥身后,却是他出手了,救下这孩子的性命。海生颤声道:“这……这是坑里躺的那个老卒……”

先前众人仓皇逃难,其后见了日月王旗,因循指引,一路逃来此处,却见了坑里的一具死尸,本以为此人早已断气,没想却还能起身抗敌。

那老卒生了重病,看他面色灰败,肚腹好似积了水,胀得颇大,不住喘息。他从腰间取下了一只唢呐,正要凑上嘴去,猛听嗡地破空弦响,一名鞑靼取出轻弓,朝那人射出羽箭。

那老卒咬牙提刀,奈何才一用力,立时弯腰捂腹,面露痛苦之色,转眼鲜血迸出,弓箭透甲而入,钉臂没羽,那帮鞑靼毫不容情,转眼又是六、七箭射来,那老卒无力抵挡,只能紧紧抱住了孩童,将他护住了。

嗖嗖几声传过,老卒全身无处不中箭。那鞑靼首领把手一挥,止住了同伴,随即提刀上前。他要亲手斩杀此人。

劲风破空,牛角刀当头斩下,那老卒咬紧牙关,举手护住头脸,但听当地一响,夜色中飞出无数火星,却见那老卒喘息如旧,并未身首异处,众人转头惊看,却见那柄刀握在那孩子的手中,竟是他替那老卒挡下这致命的劈击。

众鞑靼面面相觑,心里都感惊诧,看这牛角刀何其沉重,便是大人也耐不住重击,岂料这孩子六、七岁年纪,竟能架开这雷霆一击?那首领心里不信,顿时奋力再砍,却听当地又响,牛角刀二次荡开,却又给架住了。

众人眼里看得明白,只见那孩童缩紧身子,以刀面当作了盾牌,用身体分量牢牢挺抵,无怪能挡下这一刀。鞑靼众人微微一奇,那首领则是啐了口唾沫,把手一挥,同伴们一齐挺刀而上。

四下满是微弱哭声,人人都晓得二弟要给砍为肉泥了,那孩子却死也不肯走,只听当当当地一片乱响,金光乍现,间杂着无数闷声痛哼,鞑靼众人脚步踉跄,竟都向外跌开了。

在爹娘的激动注视下,只见那老卒单膝跪地,却是他反手杀出了一招。直至此时,众人方知这老卒非比寻常,他以重病待死之身,尚能独力对抗十八骑。随手一刀划出,金光慑人,逼得敌手尽皆退让。那首领惊怒交迸,不知这一老一小何以如此古怪,他亲自接过弓弩,正要远远将之射杀,却见那老卒低下头去,奋力吹响了唢呐。

呜呜……呜呜……呜呜……

那唢呐声本该高亢激昂,此际听来却似濒死猛兽的低吼,苍茫悲凉。慢慢的,那唢呐声低微不闻,那老卒也给劈了致命一刀,已然倒地不起。

那首领双目圆睁,正要转头来看,却觉喉头一凉,竟给一柄长剑架牢了。他牙关颤抖,低头去望,赫见剑上錾着“燕山十三卫”五个篆字。一名军官俯身下来,揪住那首领的发髻,将他拉起身来,附耳含笑:“鞑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众鞑靼大惊失色,正要拔刀御敌,却听刷刷刷之声不绝于耳,大批箭镞迎空射来,全数钉到了脚边。海生仰头急看,大喜而呼:“爹!是官军!是官军!”

日月旗高展在天,旗下两面直幡,左是“隆庆”,右是“燕山”,一是朝号,一是军号,一匹又一匹高头骏马,一名又一名重甲将士,八方遍野,计达数千。

那带头军官微微一笑,把那首领的头揪转过来,让他望向远方山峰。

暮色笼罩,太阳即将完全下山,当此一刻,天地最是昏黑。慢慢地,夕阳沉山,新月初辉,日月同临远处山峰,在地下映出了最后一道黑影。

一根食指竖起,沿着黑影笔直而去,指端末处是一颗初生的金星,恰恰位于峰顶之上。

日月星三奇同临,各自照出了一道光影,交汇于大草原之上。那爹爹张大了眼,颤声道:“这……这是天寿山脚……”带头军官微笑颔首:“说对了。此地正是天寿山,长陵天寿山。”

那爹爹甫脱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