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世道变了 (第1/2页)

云城地处山区,位置偏,人口不多,地皮就不值钱。 张家的宅子又是十多年前建的,那时候家底还足,沿街修了前后两排,一共七间。 除了最西头,岳玲和女儿住的两间屋子,久未修缮,采光也不大好,显得低矮破旧外,其它的倒还过得去。 张庆至今仍能摆个架子,让人不至于当面嘲讽说嘴,这房子也算是最大的原因了。 穆青云领着于妈妈一路往东面的宅子去。 棒槌一开始还有点懵,这会儿见她要越过小门,登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拦。 “三小姐,您这是去哪?老爷在宴客,那可不是您去的地处。” “给我爹‘请罪’去啊。” 穆青云笑了笑。 棒槌一怔,连忙扑过去一把抓住穆青云的胳膊。 他这一伸手,穆青云啧了声,笑道:“有点力气。” 棒槌的手劲,可以和拳馆那些正经科学训练过的学员们一比。 穆青云声音未落,顺着棒槌牵扯的力气趋前一步,肩膀带动胳膊——砰! 她一掌推在棒槌的胸口。 只一下,棒槌脸上青紫,仰面躺地上喘息了好半天,差点就闭过气,喉咙跟破风箱似的呼噜呼噜个不停。 他眼角的余光见穆青云脚步轻盈地朝前头走,连忙闭眼‘装死’。 脑子飞速转动,愣是想不出为何三小姐竟有这等本事。 难道是夫人教的? 可即便听说夫人早年唱戏,也练过武,她唱花旦,不过若缺了武生,她也能客串,但这些年也没瞧见过夫人练功。 这些时日不还病得厉害? 于妈妈眼睛里却隐隐冒出光,面上露出极痛快之色。 前头她去要钱给夫人治病,可没少受这孙子的白眼。 穆青云穿过小门,进了张庆的院子。 张庆正与两个客人闲坐桌前品酒聊天,张悟倒是不在。 这是自然,张老爷爱面子,张悟被她打了个面目全非,他必是不肯让儿子过来见客的。 桌上的酒是英吉利的红酒,在他们国家听说卖得不贵,漂洋过海到明国,价格翻十倍。还有云城本地的‘秋露’,也是名酒。 用的杯子是质量不错的琉璃盏,这一套搁在琉璃阁去卖,打个大折扣也敢开个五两的价。 菜只有四碟下酒菜,看盘子却是云城最大的酒楼凤来的招牌菜。 一小桌,四道菜,没一两半银子拿不下。 张庆面上和煦,叹道:“是啊,形势比人强,高兄想得对,别管这举试变成什么样,我辈读书人若想实现抱负,总还是要去考一考……” 话尾还在半空中飘,忽然被儿子那三分惊恐与尖利的声音搅合了。 “你,你?” 张悟刚告完状,父亲的两位好友就到了,他上了药,一脸脏污,不好见人,便避了几步。 他刚要从后门绕出去,就见本应跪在地上等惩处的穆青云进了院子,登时就大惊失色,只觉脸和嘴都疼得要命。 回过神,愤恨怒视,“混账东西,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竟还敢来?” 说着话,他却向后退了步,有些紧张,“你等着,爹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大哥说的是。” 穆青云冲张悟颔首,转身朗声道,“父亲,女儿前来请罪了。” 张庆皱眉,他对家里几个孩子其实都不上心,最讨厌这些琐碎麻烦。 这会儿已有些不耐烦,若非两个好友在,他便要罚那丫头去茅厕里跪。 现在说知错,为何当初不老实些? 知道错也要重罚,杀鸡儆猴,省得其他人有样学样。 张庆轻咳了声,一捋胡须,神色冷澹。 穆青云向前一步,正好把他的训斥都拦住,肃然正色道:“女儿不孝,母亲病体支离,卧床多日,我既不能以身代之,也不知去为母亲延医问药,父亲罚我,罚得好,罚得对。” 张庆一怔。 穆青云的声音清亮得很,说的是官话,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很有震撼力,让人一听就如鼓声响在耳畔,逼得人不得不听。 “于妈妈,于妈妈,快去寿春堂把刘神医请来,你这老货,怎么这般慢待阿娘,不去请大夫,只干等着我?” 于妈妈勐地一掐大腿根,爆哭:“我哪里敢,前日便去找棒槌支银钱,要去给夫人请大夫的,他非支支吾吾不给支。” “不给支?棒槌一个长随,还当起家做起主来了?他怕不是中饱私囊了吧。” “可恶,耽误我娘治病,该死,父亲,我们这便揪他去见官。” 两位客人听见这番热闹,都有礼貌地做回避状,面上却不觉露出些玩味。 张庆脑子轰一声,张了张口,一时却不知说什么。 难道他要当着外人说——什么病不病的,矫情罢了,不过是闹情绪,晾她几日自然就好。 有给医馆白送的钱,还不如给他买块砚台。 这话可以想,哪里好说? 他忍不住盯着穆青云,恨不能现在就抽这不着调的丫头一顿。 但也只能沉下脸,呵斥:“真不知道轻重缓急,还不先去请大夫!” 穆青云脆生生地应了:“父亲说的是,我这便拿着名帖,去请刘神医。” 张庆手一哆嗦,呼吸都粗重几分,只得取了名帖给她。 穆青云便高高兴兴地让于妈妈去请,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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