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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玉竹俱是瞧得一愣。

“弘时,我可还记得有人小小年纪便立下宏愿长大后定要讨她十七、八位娘子,”宛琬笑道:“不知这位大人现在可讨了几房?”

弘时不料她依旧记得儿时戏言,满脸通红,口拙地辩解:“那都是小时候胡说……”说着自己也笑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从前,弘时忽就掏出封缄口的信袋递于宛琬。

宛琬接过犹豫一刻便将手中怀炉递于玉竹,默然撕开封套,里面只薄薄一张纸,打开一瞧,竟是当年她初见允禵时画的那张米老鼠像,画旁添了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许是写者行笔时心绪烦躁,字迹狂乱地让宛琬辨认了好久才看清楚:世人皆道我处处比他强,可你却只爱他,仅此一点,我便输了。看那墨迹倒也有些年头了,字字透着悲凉、绝望直刺宛琬眼眶。她心如电转,一片茫然,想起俩人初初相遇,他年少不羁神情仍历历在目,转眼已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可如今他……宛琬看着弘时,心下汹涌澎湃,面上却淡漠如常。

弘时望了望宛琬,低喃道:“十四叔,他想见你一面。”他眼中闪过丝惶恐。

宛琬看在眼里,心底升上沉沉悲哀,难道他们连弘时也拖下水了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胤禛他可知晓?她如何能在这个敏感时刻和允禵私下相见?他们不会不知道,只怕他们是刻意安排弘时传递消息的吧。可弘时如此帮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不由想起康熙六十一年间的那桩事:那时康熙皇帝册封首批亲王世子,当时最高宗室爵——和硕亲王只有允祉,允祺,胤禛三人,而皇三子诚亲王允祉之子弘晟,皇五子恒亲王允祺之子弘升俱被封为世子,惟独胤禛并未为其三子——弘时请封,而后不过两月胤禛便让弘历在圆明园牡丹台首谒皇祖。康熙一见弘历便甚是欢喜,命送入宫中抚育。难道弘时为了此事恼恨至今?胤禛曾说弘历幼岁总见浮灾,难道将弘历送入宫中养育还有一层保护他的缘由?

一阵风过,只听红梅簌簌而颤。

这一方宁静中,两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发片语。

日光越发浓重起来,风,却是一点点冷透了。

御花园内有一石圈,上方罩着个大铁笼,原本上养鹰来下养熊,为的是取其谐音“英雄”二字。这天寒地冻的鹰和熊也都留在了房舍内,空留下满笼砂土尘砾。

宛琬忽地走至铁笼前,满满地拢了把细砂在手中,她贪心地似想多捧起些,却总是不行,沙子无情地从她指缝间滑落。

清宫梦萦Ⅱ第六十三章(2)

宛琬柔声道:“弘时你看,你想要的越多,越想要紧紧抓住它,它反而越快地从你手中流逝。可你索性放开手,让它静静地躺在你手中,不去刻意定要得到多少,属于你的反而总会留在你手中。”她慢慢抬起头,看着弘时,“你还记得小时候打破你皇阿玛玉观音的事吗?弘时,有时候,有些事,是我们把它想得太可怕了,有些人,是我们把他想得太复杂了,成日里费尽心思地揣摩他,也许他要的只不过是真话而已。”

弘时忆起从前心下感慨,却也明白宛琬说这一番话的意思,可她又怎能明白自己所受的屈辱,那人心中更何曾有过半分将自己视为长子?他微微摇首道:“也许只有在你眼里他才是简单的。”随即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回十四叔呢?”

宛琬沉睫不语,他站在树下,枝桠隔挡着他,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表情。宛琬心底有些黯然倦怠,时光如河,一去不回,弘时再不是懵懂的少年郎,他早已长大。她本该知道,世事多是无可奈何。

沉默良久,宛琬终神色平静道:“你看见了什么,就和他说什么吧。”

弘时正听得有些莫名,不知再该说什么,只愣愣看着她唤过等在不远处的玉竹。

宛琬打开玉竹手中怀炉顶盖,一股热气逼人。怀炉内燃的是西凉国贡炭,其炭色青,坚硬如铁,名曰瑞炭,烧于炉中,无焰而有光,每寸段可烧足一日。她将纸笺移近了炭火,火苗舔过画纸,宛琬静静看着那雪白纸笺为火焰灼红,复又渐渐灰白。

宛琬转身看了弘时一眼,他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却只闻她微微一叹,终又朝前离去,不再回头。

风轻轻地吹,白雪衬着凋零红梅,分外触目惊心。

玉竹快步跟上,抬起头来,迎上宛琬了然温和的目光,涌上愧意,偏首避了开去。

养心殿,西暖阁。

马齐忧戚道:“老臣知道皇上心存远志,睿智革新,有心重振朝纲,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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