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部分 (第1/4页)

,象是得到意大利歌剧院去看戏的。

“噢,欧热妮,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为什么不到舒服的书房里去而要到这庄严的客厅里来?”

“您说得对,阁下,”欧热妮说,并示意请她的父亲坐下来,“因为您提出了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可以包括在我们下面的全部谈话中去。两个这问题我都要回答,而我却违反常规,先来回答第二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比较简单。阁下,我之所以选择客厅作为我们见面的地点,是为了要避免一位银行家的书房里的那种令人不快乐的印象所产生的影响。那些烫金的账簿,那些象堡垒的大门那样锁得严严的抽屉,那些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成堆的票据,以及那些从英国、荷兰、西班牙、印度、中国和秘鲁寄来的一叠叠的信件,通常会对一个父亲的头脑产生一种奇怪的影响,使他忘记世界上还有比社会地位和他来往银行的建议更应关切和更神圣的事情。所以我选择了庄严的客厅,在这里,在这些华丽的镜框里,您可以看到您、我和我母亲的微笑的画像,以及各种各样的田园风光和牧场景色,我很重视外界影响的力量。或许,尤其是在跟您见面的时候,这也许是一种错误,但如果我没有一点幻想的话,我就不成其为艺术家啦。”

“好极了,”腾格拉尔回答,他极其冷静地听着这一番长篇大论的演讲,但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他虽然尽心在倾听,但象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样,只是在从旁人的话里寻找他适合自己的话题。

“看来,第二点已经向你说明白了,”欧热妮说,她说话时不慌不忙,她的神态和语气里都带着那种男性的自恃。“或许差不多说明白了,因为您看来已满意那一番解释。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谈第一点吧?您问我为什么要求作这次谈话,我可以用一句话来答复您,阁下,——我不愿意跟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子爵结婚。”

腾格拉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猛然受到这么一个打击,他不由得同时把他的手臂和眼睛都抬起来。

“是的,真的,阁下,”欧热妮依旧很平静地说。“我看出您很惊奇。因为当这件小事在准备的时候,我丝毫没有表示反对,——不错,我老是在等机会反对那些不征求我意见的人和使我讨厌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太倔强专横。但这一次,我的安静和消极并不是因为在等待机会,它出自于另外一个原因,它来源于一种希望,象是一个驯服孝顺的女儿在学习服从。”说到这里,那青年姑娘发紫的嘴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怎么样?”腾格拉尔问。

“嗯,阁下,”欧热妮继续说,“我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现在时间已经到了,而我发觉,虽然我作了种种努力,但要我作更进一步的服从是不可能的。”

“但是,”腾格拉尔说,他的才智太差了,被这种经过了深思熟虑和意志的残忍逻辑吓了,“你这次拒绝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呢,欧热妮,究竟为了什么原因呀?”

“原因?”那青年姑娘答道。“嗯!并不是为了这个人比别的人人更丑、更笨或更令人讨厌。不,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从外貌上讲,甚至可以算是一个长得不错的人。也不是为了他能感动我的心,——那只是一个女学生的理由,我认为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我实在没有爱过一个人,阁下,您知道的,不是吗?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应该给我的生活加上一个永久的拖累。一位哲学家不是说过‘不要去寻求你不需要的东西’,而另一位哲人不是也说‘以你本身的一切为满足’吗?这两句格言我是从拉丁文和希腊文里学来的。前一句,我相信,是费陀[费陀是公元前五世纪希腊言家。——译注]说的,后一句,是庇阿斯[庇阿斯是公元前六世纪希腊所谓七贤之一。——译注]说的。嗯,我亲爱的爹爹,在生活的舟里——因为生活就意味着一次次希望的沉舟——我把一切无用的拖累都扔到海里,只是如此而已。我靠着自己的意志活下来,自愿完全过独身生活,这样就可以完全保持自由。”

“不幸的孩子!不幸的孩子!”腾格拉尔嘟囔着说,脸色显得苍白起来,因为他根据长期的经验,他知道他突然地遭到的障碍是这样的结实。

“不幸!”欧热妮答道,“阁下,您说是不幸吗?决不是的,那种叹息在我看似乎是装出来的。正巧相反,我很幸福。我问您,我现在还缺少什么?人家都说我长得很美,那可以帮助我受到盛情的款待。我喜欢得到欢迎的接待,因为当旁人用笑脸相迎的时候,我周围的人就显得没有那样丑了。我颇有一点智慧,并且还相当敏感,这总可以使我把一般人生活里所能找到的优点全部纳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