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黥布。

王见之。随何曰:“汉王使臣敬进书大王御者,窃怪大王与楚何亲也?”九江王曰:“寡人北乡而臣事之。”随何曰:“大王与项王俱列为诸侯,北乡而臣事之者,必以楚为强,可以托国也。项王伐齐,身负版筑,为士卒先。大王宜悉九江之众,身自将之,为楚前锋;今乃发四千人以助楚。夫北面而臣事人者,固若是乎?汉王入彭城,项王未出齐也。大王宜悉九江之兵渡淮,日夜会战彭城下;大王乃抚万人之众,无一人渡淮者,垂拱而观其孰胜。夫托国于人者,固若是乎?大王提空名以乡楚而欲厚自托,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然而大王不背楚者,以汉为弱也。夫楚兵虽强,天下负之以不义之名,以其背盟约而杀义帝也。汉王收诸侯,还守成皋、荥阳,下蜀、汉之粟,深沟壁垒,分卒守徼乘塞。楚人深入敌国八九百里,老弱转粮千里之外。汉坚守而不动,楚进则不得攻,退则不能解,故曰楚兵不足恃也。使楚胜汉,则诸侯自危惧而相救;夫楚之强,适足以致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其势易见也。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窃为大王惑之!臣非以九江之兵足以亡楚也;大王发兵而倍楚,项王必留;留数月,汉之取天下可以万全。臣请与大王提剑而归汉,汉王必裂地而封大王;又况九江必大王有也。”九江王曰:“请奉命。”阴许畔楚与汉,未敢泄也。

黥布于是召见随何。随何说:“汉王派我敬呈书信给大王您,是因为我们私下里有些疑惑,不知大王您和楚王是个什么关系。”黥布道:“我是面朝北以臣子的身分事奉他。”随何说:“大王您与楚王项羽同列诸侯,地位相等,而您却面北向他称臣,肯定是认为楚国强大,可以作为九江国的靠山了。但当项王攻打齐国,背负修筑营墙的墙版和筑杵,身先士卒地冲杀时,您本应出动九江国的全部兵力,亲自率领他们去为楚军打先锋,可如今却只调拨四千人去支援楚军。面向北事奉他人的臣子,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吗?汉王攻入彭城时,项王还没离开齐地回师,您理应率领九江国的全部兵力抢渡淮河,奔赴彭城投入与汉军的日夜会战,可您却拥兵万人,而无一人渡过淮河,只是袖手旁观人家的胜负。把江山社稷托付给别人的人,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吗?您这是借依附楚国之名而想要行独立自主之实,我私下里认为您的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然而您还不背弃楚国,不过是因为您以为汉国弱小罢了。但是,楚国的崐军队虽然强大,天下的人却给它背上了不义的恶名,这是由于它既违背盟约又杀害义帝的缘故。而汉王联合诸侯,率军回守成皋、荥阳,运来蜀和汉中的粮食,深挖壕沟,加固营垒,分兵把守边防要塞。楚军则因反攻荥阳、成皋,深入反楚的梁地八九百里,老弱残兵从千里之外转运粮食,汉军却只坚守不出战。这么一来,楚军进不能攻取,退又无法脱身,所以说楚军是不足以依赖的。如果楚军战胜了汉军,各诸侯便会人人自危而相互救援。这么一来,楚军的强盛,倒恰好招致天下的军队都来与它抗衡了。所以楚国不如汉国的形势,是显而易见的。现在您不与万无一失的汉国结好,却要把自身托付给行将灭亡的楚国,我暗中对您的这种做法困惑不解。我并不是认为九江国的兵力足够用来消灭楚军了,而是觉得您如能起兵反叛楚国,项王就必定得留下来,只要拖住项王几个月,汉王夺取天下就会万无一失了。我请求随您一起提剑归汉,汉王保证会划分一块土地封给您,又何况九江国必定也仍旧归您所有啊。”黥布于是说:“那就遵命了。”即暗中许诺随何叛楚归汉,只是一时还不敢走露风声。

楚使者在九江,舍传舍,方急责布发兵。随何直入,坐楚使者上,曰:“九江王已归汉,楚何以得发兵?”布愕然。楚使者起。何因说布曰,“事已构,可遂杀楚使者,无使归,而疾走汉并力。”布曰:“如使者教。”于是杀楚使者,因起兵而攻楚。

楚国的使者在九江,住在客舍中,正加紧督促黥布发兵援楚。随何径直闯入客舍,坐到楚使者上面的座位上,说:“九江王已经归汉,楚国凭什么能来征调他的军队?”黥布听了大吃一惊。这时楚国使者便起身要走。随何乘势劝黥布说:“事已至此,可以就杀掉楚使者,不要让他回去,而您即火速投奔汉王,与汉军协力作战。”黥布道:“就按您指教的办。”于是杀掉了楚国使者,趁机起兵攻打楚国。

楚使项声、龙且攻九江,数月,龙且破九江军。布欲引兵走汉,恐楚兵杀之,乃间行与何俱归汉。十二月,九江王至汉。汉王方踞床洗足,召布入见。布大怒,悔来,欲自杀;及出就舍,帐御、饮食、从官皆如汉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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