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页)

呢。同学们来到九连,立住脚,不禁热泪盈眶。那场面,他们和她们没见过,四十多名战士在写血书。大学生们说不出话,翻过红底黄字的锦旗,以鲜黄的衬布为正面,将食指送进口中,四个大字浓浓衍开:精忠报国。各种血型的指头依次在旗面上跋涉,留下献旗者的姓名:蒋晨阳,李建伟,沙丹,张雁,吴骧,傅磊,唐东江,俞声慰,陈新,孙一梅。。。。。。

大学生血写的祝愿,化作战士们血染的风采。

前线。B一团四连。执行任务前。

团长又递给四连长王少云一支烟:“任务就是这样的了,你个人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组织上为你办。”

团政委同四连指导员王汝燕面面相视,小道理比大道理多:“家里还有什么事情要办,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托付的?”

他俩都说:“感谢党和人民对我们的信任和重托,誓死完成任务。”

各连的老乡干部来看连长。都寡言。一支接一支抽烟。不着边际扯别的。连长忍不住书归正传:“这次上去,没准备回来。东西,都收拾在箱子里,里面有衣服,慰问品,真那样了。把箱子运回家去,组织上会办的,你们也给看点儿。”

对家里,他们写下遗书。对党组织,他们交上血书。十指连心,指上溢出的是心血。

即刻起,伙食标准猛升到每人每日八元,前线买不到贵重食品,天天吃鸡。一吃鸡,血热。战士们热血沸腾。不过日子了,慰问团赠的白手帕,铺开,自己的白床单,撕开,找到连队干部:“我要求参加突击队!”

咬食指,第一个没咬破,仿佛有损什么,狠狠又一口,拔出一根血指头,当着连队干部的面,一笔一划,一划一笔。

——誓死参加突击队!

——甘酒热血献青春!

——我如果牺牲了,请记住我是个军人!

——为民为国死而无憾!

——请党信任我!

——请把红旗交给我!

——请让我当第一旗手,一定把胜利的红旗插上高地!

在班里写血书,用针刺,刺不出血,用刀刺口子。只要有一人写了,全连就都写。那几天,以右手食指裹块纱布为荣。还没战斗,血已经流了不少。

团首长宣布名单。全连肃立。静。

第一突击队长:连长,王少云。

到!

第二突击队长:指导员,王汝燕。

到!

突击队员——

到!到!!到!!!

又一轮血书。没点到名的,急眼了。难道老子怕流血吗?流给你们看看!血字饮满,不是挤出来的,是流出来的。

又一轮血书。点到名的,难道你虚了吗?不!你的血多,老子比你还多,写,看谁写的字大,看谁写的字多。

玩命地训练,再比比谁流汗多。录相看过了,突击队戴红花,喝壮行酒,茅台,打着红旗向上冲,炮声,火光,热血,生命,胜利。想少流血,哥们儿,得舍得流汗。练,练,玩命地训练。

兆头不好:另一个连也开始吃鸡。难道鸡飞了?

又是坏消息:演出队到另一个团慰问演出,按说,慰问演出是首长意向的温度计。当即躺倒好几个,他妈的,血书白写了压床板啦。

又来好迹象:医疗所来检查身体,身体是突击的本钱。

终于等到正式消息:任务取消。

惊住了。妈的,妈的。

继而,一片欢腾,搂着跳,给家里写信,钱还得省着点花。

干部收回血书,说:“留个纪念吧,我们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都笑,有些不好意思。

前线不乏文身者。以皮肉之苦,表赤子之心,纯情可鉴,忠勇可嘉。

听说新征的兵要上前线,妈妈坚决不同意葛涛当兵,体检完的那天中午,妈妈对小儿子下最后通牒:“合格了我不放。”葛涛把饭碗往地板上狠狠一摔:“反正家里的这碗饭我不想吃了,今天我摔碗,明天还要砸锅,非去打仗不可。”有车辆驾驶证的汽车修理工执照的葛涛,撇开丰厚的工资,告别流泪的母亲,走进枪林弹雨。葛涛又遇到难题。他所在连队的防御方向,是战区最艰苦的地段之一,离敌人仅五米的哨位,素有“老山第一哨”之称。葛渚看中了这个哨位,软磨硬泡坚决要去,连里却安排他在稍靠后的阵地。葛涛急环了,脱去上衣,把三根大号的缝衣针捆在一起,在左臂刺下“精忠报国”,右臂刺下“尽孝尽忠”,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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