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部分 (第1/4页)

缶�」至恕�

卢云游历四海,吃喝拉睡这些琐事自然难他不倒,可时序入了九月,节气霜降,露浓风寒,天候乍暖还凉,这就无能为力了。他仓促离京,路上不曾带有冬衣,自己仗着内力护身,自不把区区风霜看在眼里,只是那小小婴儿可就惨了,纵使真是虎豹之身,却要如何熬下去?果然天候转凉,不过露宿几夜,便已满脸鼻涕,卢云每日将那婴孩挂在怀里赶路,一路听他咳嗽,心里更是担忧。

这日行经庆阳,此地乃是内地小城,向无驻军,卢云便起意入城,预备买些冬衣再走。

行入庆阳城,但见地方贫瘠,也没多少居民,瞧来望去,秋末冬至,家家户户都腌着白菜,一瓮瓮埋入地洞,一时也分不清谁是店家、谁是百姓。找了大半天,方才寻到一处破烂客栈,看土堡模样,十之八九是民房改建而成,卢云也无力挑三捡四,当下便住了进去。

一入客店,便听一声招呼,卢云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妇望着自己,看她脸上生着雀斑,约莫二十来岁,背后带了个襁褓。卢云此时生满短须,蓬头垢面,倒也不怕有人认出自己,他见那少妇手端木盘,多半是老板娘无疑,便道:“安排间上房,在下要住店。”说着行向柜台,先将婴儿解下,又把包袱、兵刀一一扔上了桌,这才稍稍喘息。

那少妇瞅着桌上的婴孩,笑道:“好可爱的孩子。怎么没瞧见娘?”此言一出,店里七八个客人全都望了过来,卢云自知他一个男人带着婴儿道上奔波,不免引人注目,当即咳了一声,道:“这孩子的妈妈回天水娘家了。我现下便是要带他找娘去。”说话间从怀中取出一锭龙银,扔上了桌。

那少妇倒也不似寻常伙计势利,对银两竟是不看一眼,反倒伸手逗弄那婴孩,一旁掌柜似是那少妇的丈夫,赶忙将龙银收下,笑道:“孩子的娘啊,客官累了,还不赶紧带人家歇去。”

那少妇见卢云满身污秽,好似烂泥堆中爬将出来,登时醒觉过来,她歉然一笑,问道:“这位爷台可要洗澡?”卢云一听此言,全身忽然痒了起来,慌不迭地点头,那少妇便搬了木桶入房,让卢云与那孩子洗澡。卢云又取了银两出来,请她一会儿帮忙哺乳,只是这种事多少有些唐突,自又费了一番口舌。

忙了好一阵,卢云抱着那婴孩,终于平平安安地坐入木桶,好好地泡着热水。

风紧天寒,连着十来日餐风露宿,能享这平安一刻,那是上天赐福了。那婴儿自离娘亲以后,整日里便是给当成货物般拿来运去,此时在热水里载沈载浮,直是欢欣鼓舞,一下子挥手舞脚,一下子嘻嘻傻笑。卢云见他有趣,忍不住伸手逗弄,陪他玩了一阵。

眼前的孩子天真烂漫,不知父母横死,家破人亡,眼下便要给自己送入怒苍山,交到一群陌生人手里。他如果懂事,是否会撕心裂肺,仰天哭喊?他若有一朝得知自己的身世,是否会抑郁终身,再也不能自拔?

卢云抚着那孩子的脸颊,心中忽尔一悲,泪水落了下来。

在这无名的西北店里,轮回一幕幕回绕,当年的剑王与文远,如今的知州与婴孩。人生要怎么走下去,剩下的全凭“良心”两个字了。

洗过澡后,找了那少妇过来哺乳,那婴儿如同吸血僵尸一般,一看乳房,咬住便不放了。卢云也如饿死鬼模样,只在客堂里痛嚼菜肴,一口气连尽五大碗饭,兀自嫌不足。一大一小狼吞虎咽,比之难民都还不如。

爷儿俩吃饱喝足,那婴儿体魄强健,吃完便拉,拉完便睡,着实是天生的虎狼,大有乃父之风。卢云守在炕边,将行李一件件翻将出来,他身上虽带有不少银票,但这些银票打着知州大印,只要送入票号,立时便会给人知觉身分,虽不知朝廷是否有人追查自己的下落,却也惊动不得,便要把碎银捡出来,瞧瞧还有多少可使。

解开包袱,还没找到银两,便落下了一本书,卢云拿起一观,手中拿的正是那本“无字天书”,一时之间,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书来得莫名其妙,从茶叶罐子里里蹦了出来,那日自己随手带出,没想它居然“忠心耿耿”,一路跟着自己逃到西北来了。

回想半个月前的平安日子,卢云微起唏嘘,他抹去眼泪,将怪书收回包袱里,自从包袱里找出碎银,算算还有三十来两,当足撑到怒苍山。他忙碌多日,早已疲惫不堪,将“云梦泽”擦拭后,便要宽衣歇息,忽然眼角一撇,又见到那块玉玺。

烛光影动,那玉玺碧幽幽地大有古意。卢云熟读史书,自知这玉玺雕于唐初,至今已传二十余代君王,虽说本朝历代君王无不大造御宝,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