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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文’,使所有在场的人立即向他投以‘奇怪’的眼光”。

在联大就读的学生周法高回忆:“研究生住在三楼两间大房里面,加外两小间,一间住的是陈寅恪先生,一间住的是汤用彤先生。……他(陈寅恪)的脾气也真不小,可能是由于健康不佳的关系吧!我们和他同住在三楼,彼此从不交谈。有一次大概他午睡的时候,有一个客人慕名来看他,他一直打恭作揖把那个人赶下楼去。又有一次,二楼罗常培先生的房里研究生满座,闹哄哄的,那时大概九十点钟吧,听到楼上陈先生用手杖重重地把楼板敲了几下,罗先生吓得赶快偃旗息鼓。”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对陈寅恪礼遇有加,而他的孤傲个性仍一如既往。吴宓1961年8月30日的日记中曾有记录:“寅恪兄说明宁居中山大学较康乐便适(生活、图书),政府于是特别尊礼,毫不系于苏联学者之请问也!此后政府再三敦请,寅恪兄决计不离开中山大学而入京:以义命自持,坚卧不动,不见来访之宾客,尤坚决不见任何外国人士,不谈政治,不评时事政策,不臧否人物……决不从时俗为转移。”

【爱国】

日本人占领香港后,曾送面粉给陈寅恪夫妇。当时生活物质极端缺乏,据陈哲三《陈寅恪轶事及其著作》所述,“大概有日本学者写信给军部,要他们不可麻烦陈教授,军部行文香港司令,司令派宪兵队照顾陈家,送去好多袋面粉,但宪兵往屋里搬,陈先生陈师母往外拖,就是不吃敌人的面粉。”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占领香港,陈寅恪立即辞职闲居,日本当局持日金四十万元委任他办东方文学院,他坚决拒绝。1942年春,有人奉日方之命,专程请他到已被日军侵占的上海授课。他又一次拒命。

面对民族危亡,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消极抗日积极反共,陈寅恪感到痛心,而桂林某些御用文人,竟发起向蒋介石献九鼎的无聊活动,劝他参加,他作《癸未春日感赋》:“九鼎铭辞争讼德,百年粗粝总伤贫”。以示讽刺。

陈寅恪任教于清华时,学人多好去日本研究中国文化,陈愤云:“国可亡,而史不可灭。”又作诗激励学生道:“群趋东邻受国史,神州大夫羞欲死。田巴鲁仲两无成,要待诸君洗斯耻。”

新中国的发展强大,陈寅恪也为之欢欣鼓舞。当原子弹试验成功时,他激动地说:“我国有了足够的自卫的能力,便可不必依赖他人的保护伞了。”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陈寅恪冒险从香港回大陆,在海上吟有“万国兵戈一叶舟,故邱归死不夷犹”的诗句。

1949年,教育部长杭立武受傅斯年之托,多次派人劝说岭南大学校长陈序经动员陈寅恪赴台湾任教,陈序经始终没有答应。杭立武退而求其次,力劝陈寅恪先到香港看看情形,并说这样可以进退有余,但陈始终没有理会。到了国民党全面溃败的紧急关头,急红了眼的杭立武竟拉着“战时内阁”财政部长徐堪匆匆赶到岭南大学,向校长陈序经摊牌,要陈氏一同前往劝说陈寅恪到香港。据说当时杭立武已到了哀求的地步,对陈序经说,如果陈寅恪答应去香港,他马上可给陈寅恪10万港币及新洋房,陈序经闻听抢白道:“你给10万,我给15万,我盖新房子给他住。”见陈序经不肯合作,杭立武只好亲自带上财政部长直奔陈宅劝说,大有即时兑现之意,陈寅恪仍不为所动。“文革”期间陈寅恪在第七次交代稿中道:“当广州尚未解放时,伪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长傅斯年多次来电催往台湾。我坚决不去。至于香港,是英帝国主义殖民地。殖民地的生活是我平生所鄙视的。所以我也不去香港。愿留在国内。”

【逸事】

陈寅恪的父亲陈三立在家中办了一所学堂,除教授四书五经,还开有数学、英文、音乐、绘画等课程,以及文体设备。这所学堂除了方便自己家中子弟外,亲戚朋友家子弟也附学(如茅以升、茅以南兄弟等)。陈寅恪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打下了良好的国学基础,也为以后出国留学作了准备。

陈寅恪的哥哥陈衡恪女儿陈小从忆六叔陈寅恪:“祖父藏书很丰富,六叔在他十几岁以及后来自日本回国期间,他终日埋头于浩如烟海的古籍以及佛书,等等,无不浏览。”又说:“我父和六叔在出国前那段启蒙教育都是延师在家教读,先后所延聘教师有王伯沆(名瀣)、柳翼谋(国学大师柳诒徵)、萧稚泉等。萧兼为画家,曾教过三位姑母学画。当教师初到时,祖父常和他们约:第一,不打学生,第二,不背书。这和当时一般教师规范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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