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 (第1/4页)

于此事,行之至今,自分无惭于前贤典型,大难不在后来参政会中,而在最初之一人批逆鳞也。若说(倒孔)有无效力,诚然可惭,然非绝无影响……至少可以说,他以前是个taboo,无人敢指名,今则成一溺桶,人人加以触物耳”。

当时中央银行国库局正直人士或与孔祥熙有隙者,趁机将掌握的内部重量级材料提供给傅斯年。傅斯年迅速拟成提案,交大会秘书处宣读。大会主席团成员、外交部长王世杰见后大骇,怕被人作为借口“攻击政府,影响抗日”(王世杰语),力劝傅斯年歇手闭嘴,否则后果无法预料。傅仍坚持己见,并要上诉法院,与孔祥熙对簿公堂,如果揭发罪状失实,甘愿反坐。

据一位知情者说,为搞垮孔祥熙,傅斯年暗中收集了许多孔氏集团私吞美金公债的证据,以备上法庭之用。当时曾任南京《中央日报》主笔的程沧波曾说:“在重庆时,有一次在参政会开会之前,我好几次到聚兴村他的房内,看他拿着一个小箱子,藏在枕头底下,寸步不离。我问他里面是什么宝贝?他很紧张地说,这是他预备检举某大员的证件。”罗家伦也回忆:“有一次在重庆为了一种公债的案子,他在国民参政会发言到结束的时候,郑重声明他这番话不但在会场以内负责,而且在会场以外也负责,他愿意到法庭对簿。这话使全场兴奋,可是使我为他捏了一把汗。会后我去看他,问他为什么敢作这样肯定的话。他说,‘我没有根据,哪能说这话。’于是他取出两张照片给我看。可见他说话是负责的,绝对不是大炮者之可比,也绝不是闻风言事的一流。这种风骨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面对傅斯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执著,陈布雷向蒋介石进言,让蒋暗地里处理掉孔祥熙,省得事情闹大,并建议蒋以争取世界各国对抗战的支持,以国家利益为重等说辞,请傅斯年改变解决问题的方式。蒋依计而行,果然一提“国事为重”,傅斯年便答应退让,决定将提案改为质询案公之于众,蒋表示同意。尽管如此,傅的“炮轰”仍使朝野大哗。不久,蒋介石委派财政部长俞鸿钧出面调查孔祥熙财源的来路问题。此时,众人纷纷借着傅斯年的“炮轰”,纷纷棒打落水狗。傅斯年一炮轰走了孔祥熙,从此“傅大炮”名动天下。

继孔祥熙之后,傅斯年的炮口又对准了行政行政院长宋子文。傅斯年与宋子文二人关系还算友善,傅原本对宋寄予希望,在《大公报》发表评论说宋和孔祥熙大不同。

然而,宋子文的表现并不如傅斯年希望的那样,于是傅斯年从教育状况糟糕、政府只卖文化膏药等方面,提醒宋子文,希望宋氏能醒悟。傅在《大公报》撰文道:“你的轿车在上海市街上经过时,有没有想到,就在这条路上有多少人因你的经济失策而饿死?”

但宋子文并不理会。傅斯年大怒,遂从黄金政策、工业政策、对外信用、办事作风、中国文化修养和态度五个方面,对宋子文进行猛攻。傅斯年在半个月内连续刊发了《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开不可》、《宋子文的失败》、《论豪门资本之必须铲除》三篇文章。傅斯年表示自己“真愤慨极了,一如当年我在参政会要与孔祥熙在法院见面一样,国家吃不消他了,人民吃不消他了,他真该走了,不走一切垮了。……不然,一切完了!……国人不忍见此罢?便要不再见宋氏盘踞着!”

关于傅斯年首次公开炮轰宋子文事,据何廉回忆:“1947年春季的一天,我收到傅斯年赞扬《世纪评论》的一封信我回信约他给《世纪评论》写稿子。不久,我在南京遇到他。他告诉我说,他要给《世纪评论》写稿子,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按原文发表,不能有一字改动,我立刻表示同意。过了两天,他把稿子交给总编辑张纯明”,这篇文章便是《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开不可》。当时总编辑张纯明一字不改地在1947年2月15日出版的《世纪评论》第一卷七期刊发出来,“不到半天时间,这一期《世纪评论》在上海市面上就见不到了。这并不是说《世纪评论》的发行量空前地突然增加,而是一定有人从报贩手里全部收买去了。我立刻到《大公报》馆找到经理胡霖,把我自己手里的一份登有傅斯年文章的《世纪评论》给他看。我告诉他说这一期在市面上谁也买不到了,问他能否在《大公报》上发表,他立刻同意了。就在第二天早晨,这篇文章在《大公报》上发表了。”

《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开不可》刊发后,震惊朝野。胡适在当天的日记中曾记载说,成舍我主办的《世界日报》当日甚至用了“傅斯年要革命”的耸人标题加以渲染。

傅斯年的文章发表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