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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帝初时是微笑倾听,到后来听他越说越奇,饶是他涵养不凡,也是面现奇色。他也和众人同样的心思,虽感匪夷所思,但也实在看不出他有半分说谎的样子。待刘飞扬说完,才缓缓问道:“你便因此自信当段延庆得知你来了大理后,会忍不住前来寻你?”

刘飞扬道:“正是。”保定帝又问道:“也是因为此事太奇,你心中顾虑,这才不在养心殿提出来是么?”

刘飞扬道:“不敢瞒段伯父,当时我也并无把握能因此引出段延庆,而此事又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是徒惹人发笑,这才隐忍不说。只是后来听三弟言到,若真让段延庆认祖归宗,大理将不得安宁,同时经人提醒,这才想到便是不能引出段延庆也无关大局。只要封锁消息,不让段延庆晓得我和三弟和段家的关系,此事倒无凶险,何不一试,这才斗胆请段伯父先收回旨谕,免得日后左右为难!”

保定帝抚须叹道:“贤侄侠义过人,拔刀相助,我感激不尽。”不禁想道:莫非真是天佑我大理么,谴下如此奇人助我段氏。只是段延庆武功高绝,我可不能让他白白为此损伤。又说道:“那段延庆为四大恶人之首,武功更在我之上,便怕贤侄有何损伤,那我段氏一族将深感愧疚!”说着,右掌平伸,食指探出,向刘飞扬缓缓点去,指间隐隐声响。

刘飞扬知他有意试自己的武功,但见他这一指点出气象森严,雍容肃穆,心中暗叹一阳指果然了得。微微一笑,也是右手斜斜伸出,中指对着他指间弹去。嗤的声轻响,两股指力相撞,刘飞扬巍然不动,保定帝身形不稳,却是向后退了半步。

保定帝不禁大奇,心下想道:此子的身手当真也是深不可测,我虽只用了五分的力,可他显然也未尽全力,却尤能占得上风。说道:“贤侄武功如此了得,面对段延庆那也无惧了!”

刘飞扬拱手道:“段伯父谬赞了,小侄自会尽力而为!”

保定帝又道:“只是纵然引出了段延庆,以他的性子,纵然贤侄能胜得过他,那也是难以逼出誉儿父亲的下落来,不知你还有何良策?”

刘飞扬一怔,心下也是想道:不错,我只想能引出段延庆,并能胜他。却不想他绝不会说出段正淳等人的下落来,难道真要向他说出和段誉的关系么?如果只是随口胡诌骗他,也未必能让他放人,便是如实说了出来,也不见得他能放了段正淳等人的性命。看来还需仔细筹划一番才可,说道:“小侄思虑不周,只想到如何引出段延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请段伯父见谅!”

保定帝道:“贤侄客气了。正如你所说,段延庆图谋甚大,而他的助手却只有另外两个恶人,纵是他招了帮手也是以他为尊。若能留住他,群龙无首,不难查出淳弟等人的下落。”

段誉忽道:“段延庆凶残阴险,便怕把他逼急了玉石俱焚,《易经·需》卦有云: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追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我们便来个‘欲救故纵’假意纵他回去,反倒更能查出爹爹等人的下落。”

保定帝闻言大喜,道:“誉儿此言甚是,对段延庆用强不如用柔,此计甚妙!”大是赞许的向他颔首微笑。接着又转对刘飞扬道:“只是段延庆也是精明的人物,不能让他起疑,个中所拿捏的分寸倒也要细细商催一番。”

刘飞扬道:“三弟所言极是。段伯父这样如何:小侄见了段延庆后,便假意不敌。以他的心思,必要带我回去好好查问。而他落脚的地方十有八九也是段王爷等人被关押的地方。只要在我身上做些记号,当不难找到那个地方!”

段誉急道:“不可,怎能让二哥冒此危险!”保定帝沉吟说道:“这的确不妥。不说段延庆会否把贤侄带回那个地方,便是贤侄失手落在他的手中,也难保不受苦楚折磨,这让我们于心何安,我看只要我引出段延庆后,把他打跑,在他身上暗暗留下能寻着他的记号便可!只是用做记号寻他的那物事,却要极为隐秘,不能让他得知了,却颇为难寻!”

说实话刘飞扬也有点担心,假意被擒后,能否转败为胜。段延庆久欲寻他,被他制住,又岂是好挣脱的。说道:“那物事倒不难。我逍遥派便有这么一物。此际同在王府中还有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阎王敌’薛神医,他当可做出此物。”他在学习查阅医书时,偶然看到一个记载,一种主治外伤的药草叫相思草的,磨成粉后和某种动物血液相融,再配以几种材料,重新晒干消去味道,只要不是太远,那动物都能闻到,更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千方百计也要寻到。此物用来寻人跟踪那是最妙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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